Chapter 90

站在那里说话。见到凛走近，雪乃僵了一下，移开了视线当做没看见她，可和炎真说的话，却仍是与凛有关的。雪乃主动提出要和凛谈一谈，之所以和炎真说，是因为她要求炎真也必须在场，就他们三个。

炎真看她连和自己说话的方式都变得僵硬古怪，一时不忍：“雪乃，如果你不想说……”可他也说不下去后面的话，她如果不说，他也不知道之后又该怎么办。

雪乃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到现在这个状况，想保持沉默才是不可能的吧。”从那个花开院家的人出现开始她就隐约感觉到了，她身上这层伪装成“人类”的外壳就要被撕开了。

凛和雪乃的谈话在放学后进行，只是在学校里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开始了，并不担心有他们三个之外的人听到，因为两个京极都不约而同设下了结界。这大概会是她们唯一的一次默契，和唯一的一次真正意义上决定放下彼此的那些不顺眼好好说话。

“雪乃是我母亲的名字，我原本只是她带在身边的一个吊坠。可母亲早就已经连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吊坠都不知道了，她只记得这是她唯一的东西。”

“难怪……”炎真在旁边低喃，他从前听到的那些到今天才有了解释，他原本以为那是指雪乃是那位夫人唯一的孩子，可这个唯一实际上却是这样的含义。

“父亲遇见她是个巧合，他原本可以袖手旁观，任由那些人把她带走随意利用她的异能，可是将死者复生的可能不止是那些人心动，父亲同样想拥有。”雪乃看向凛，“他想复生的人是谁，你应该想象得到吧？”

凛只是冷笑。

“我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你会是这个反应。”雪乃苦笑，“你连祖父的存在都不在意，可父亲他是真的将他视作亲人的，那是将他养大的父亲，是对他有恩的人，他从来没想要那样重要的人死。终于发现了可以挽回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可是做不到，对吗？”在凛看来，逆转那场失误行为的打算纯属京极悟的自我满足，那个打算以失败告终也是显而易见的结果，否则现在“活着”的不会是雪乃这个人偶，而该是她从未谋面的外祖父了。

“母亲的异能到底该怎么使用，连父亲也说不清，可拿我做例子的话，成功至少需要满足几个条件：甘愿献祭的寿命、沾染生气的死物，还有灵力丰富的血液。我是母亲一直带在身上的吊坠，父亲割开手掌把吊坠浸泡在他的血里，最后是……”

凛皱眉：“谁把自己的命给了你？”

“草摩晶。”

凛一阵无语，雪乃能够拥有的“生”里，还真是塞满了她反感的人！她的生命、她的血液……难怪她始终不喜欢雪乃，因为那些寄托了她负面观感的人都有一部分留在雪乃身上，也就直接变成了她对雪乃的观感。可是也不对啊？她不解地看向雪乃：“你十四岁，可草摩晶十四年前还活着，他怎么给你生命？”

“我并没有‘活’十四年，母亲能力成功发动的时候我就是个小孩子了。”

“他怎么会愿意放弃寿命？他不是爱惨了那个女人的吗，舍得在还能活下去的时候离开她？”

“那是交易。”雪乃大概是除了京极悟之外唯一知道这些事的人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想和凛说个清楚，所以知无不言，“草摩晶和草摩楝排除万难结婚之后，却一直没有孩子，他必须有继承人，却又不想妻子背负来自草摩家的更多压力，所以他找了自己相熟的阴阳师，想祈福得到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