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伸出援手？-2

池家钱庄取钱，没想到这么严苛又严谨，幸而池擎师父李文罕早前交代清楚，琴迟的名义，票据印鉴，认证的细节皆一一吻合，又等钱庄的总头验证、审核，分说一番只能取定量，才取了部分盘缠，加上午饭到得晚，从钱庄出来的时候，白天的光景已过，临街都开始挂灯了。

出来后已经是晚食时间了，李卓瑜不作他想便折回往客栈走，池擎却拉着他，又向上街方向走，原来上街方向还有一家书斋。买完充分的笔墨纸后，池擎把取来的盘缠悉数给了李卓瑜：“我和云兄弟的旅费，不够再取。”“你不自己带着？”他取出来的不是小数目，李卓瑜没想到他全无保留，都给了自己。池擎笑笑说：“李兄自然会帮我。”他倒是有死心在，自己并不了解世俗消费，代他人之手处理，旁观便能学习，而且从来钱财对他来说并不是必要之物，也无甚防人之心了。

等回到饭店的时候，小二连忙上来招呼：“两位客官要用晚食了没？”李卓瑜正答应：“先回房，放好东西再用饭。”小二立马引他们上厢房，池擎又问他云初隐的房间，小二示意在隔壁，又提醒他们：“与您同行的客官方才出去后，还没回来哦！”这吓了池擎一跳，人不见了？“他……有说去哪吗？”小二连忙答应：“他问了我典当铺的位置。”李卓瑜见他急忙把东西放进房间，又赶着出去找人，内心疑狐，就在此时，云初隐默不作声地回来了。她眉低眼顺，心事重重，见着人也只牵强一笑当做打个招呼，就要潜进房间了。池擎见状连忙拦住她：“云兄弟，是有什么事情吗？”只见云初隐悠悠抬头，摇摇头，她见小二在，“有热水吗？我想泡个热水澡冷静一下。”小二连忙应承着去准备，内心却在想泡热水澡如何冷静，又听见李卓瑜吩咐着：“饭食也可以准备了。”

“我不吃了。”云初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便一头扎进房间了，留着池擎和李卓瑜面面相觑，才一个下午不见，发生什么事了？连能吃家常美食的机会也放弃，不像云初隐的表现。他们不知，云初隐看着那卖身女子站在绝望里一下午，因为自己无能而内心怄气。她就算能典当到一些钱，没有池擎和李卓瑜的帮忙，她根本无法救那女子。

“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刁民！”李卓瑜一时不知怎么形容他，不像琴迟一般称呼他作“云兄弟”，又仗着有官阶，觉得他一介贫民还不知守礼节，待他与琴迟都不甚尊敬，之前表现得温顺、上进不过是假象，果然还是可疑的、刻意的同行者，还是要多加戒备。内心本想着他积极向学，至少是志向高远，没想着态度如此顽劣，一时把先前累积的好感给败光了。池擎倒是无所谓，人回来了，喜欢泡热水澡就多多泡澡好了。

次日到日上三竿了，云初隐才施施然出来，朝食错过等着吃午食，她一下楼就向饭馆门外望去，看看昨天的女子是否又出现了。只是街上并无特殊，她又喊了小二细细问询，小二只说近个把月，她都每天出现，明天是最后期限了，估计想着在集会赌最后一把吧。云初隐听见她可能还有机会被救助，心稍微放宽了一点，她无法忘记那女子站在他人宅前被拒绝，孤立无援的模样。她也遭遇过同类困境，只是那时现代社会的她还是有机会依靠自己的力量，摆脱束缚重新开始，而此处的她，却只能如同砧板鱼肉，任人摆布。

李卓瑜倒是一早就起来练剑，回来只见云初隐跟小二说个不停，他靠着走廊边边，想听听他们说什么。谁知他们已结束对话，云初隐正巧往他这看，她想起昨晚对这俩米饭班主闹了脾气，略显窘迫，又有求于人，只好觍着脸套近乎：“呃……李公子，早啊！”李卓瑜见他又换上温顺的态度，不由得讥讽一番：“云公子今天敢情心情好啊！”云初隐听出他对自己的不屑，却假装不知，整顿好心态，笑着对他说：“快到饭点了，请坐，喝茶！”说着还用手拍了拍条凳上，殷勤地为他倒茶。池擎不在，李卓瑜正好探探云初隐有什么虚实。

“呃……”云初隐见他这么听话坐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想又只能单刀直入：“像昨天那样的人口买卖，很多吗？”“不多，但也常有发生。“李卓瑜才发现他是为昨天那个卖身女子生气，没有能力还想救人，就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李公子，”云初隐语气突然郑重起来，“我看你和池公子两人都武术高强的样子，她，你们有能力救吗？”“我刚刚说了，这种情况常有发生，救她一人，还会有下一个人。”“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云初隐沉住气，“她你们有能力救吗？不是钱的问题，是昨天听到的石霸天的问题。”

“有。”不知何时，池擎也出现了。李卓瑜突然感到头疼，他们两个都想救人，这事要定了，但他还是决定争取一下：“我们可以给钱她，但不能一起上路。”“可行。”池擎点点头，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毕竟女子跟他们仨上路确有不便。“不行！”云初隐一口回绝：“她家人能卖她一次，自然能卖她第二次，她留在这里绝无办法改变。而且钱不是最大的问题，是石霸天才是。”李卓瑜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一层，以为他只是为自己没钱而苦恼，他想到了事情的关键问题，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