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如此一来,鸣玉倒省心了不少,这样的客人大多以音律为知音,少有爱慕美色者,便是有,面上也不会失了分寸。
只是鸣玉还是想不到,
这般优待于她,是想先迷惑她,安抚人心,还是后边的事危险重重呢。
她不由的摩挲着指间的戒,玉石为底,不刻草木不雕花鸟,倒是刻了水纹,便无装饰了。只内里藏了个字。
“妈妈喊你去天字三号房去。”来者正是当时嘲讽过鸣玉的紫衣女,名紫阳,是彤妈妈的人,现被调回流光院。
明面上是为她出气,这才将紫阳调回流光院做下等差役。暗地里,是谁的人,鸣玉还是心中有数。
如今她出尽风头,曾经欺负咒骂过她的人,无一不乖乖的求到她跟前负荆请罪,生怕她水涨船高秋后算账。
可这位紫阳姑娘不一样。
紫阳始终没有去掉对她的敌意,这也让她觉得前阵子的姿态不似作假。
可她不明白哪处得罪了这位,惹得看她处处不顺心似的。
同往常一样,紫阳领着她到了包厢后便离开了,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鸣玉只好怀抱琵琶,独自前去,无它,这位贵客似乎不喜旁人在侧,故她也没带侍女前来。
“茗娘,”
只一进去,倒见到了晦气鬼。
乌发用巾子扎起,一身青底金线的衣袍引人瞩目,整个一瞧,活似富商作书生的打扮,来人便是张晔。
几日不见,越惹人发笑了。
这身打扮,也不知张尚书见了有何想法。
“公子安好,奴乃鸣玉,特为君来此弹奏琵琶一曲。”
鸣玉借行礼之举避开了张晔的手。
“茗娘,你我之间何至于此呀,你,唉——”
张晔长叹一口气,眼神却不住的往鸣玉身上瞟。
玲珑有致,肤若凝脂,妙哉妙哉,不枉他听到传言背着父亲悄悄而来,真是不虚此行呀。
做足姿态后,张晔方说明来意。
“茗娘,你我自幼便有婚约,如今你入这烟花之地,我实在心有不忍,不如你随我回府,我定向父亲禀明你我之事,让你有个容身之所。”
他一番言辞恳切,不忍明珠落尘之态,实在动人心弦。
只可惜,这处没有旁人,
亦不是当日的辛府门前,她更不是往日需对他委曲求全的辛鹿。
他这场情意绵绵的大戏,打动不了一个身处荒芜深渊的人。
“公子说笑了,当日便说过,我与公子至多不过是父母之命,并无男女之情,公子若再纠缠不清,就休怪鸣玉无情了。”
鸣玉眼中闪过一丝锋利,半张脸隐于阴影之中。
她本来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本想日后再来料理张晔,却不想他竟送上门来,她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也正好借此与那位主子表表忠心。
张晔哗然,他竟不知看似柔弱的辛鹿竟也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茗娘你,你可莫要不识好歹。”
张晔面色一变,身子倾前擒住了鸣玉的手。
“你这残花败柳之身,难道还想攀高枝不成,当日在辛府装得冰清玉洁,转头就跪进了这芳华馆,怎么,尚书府看不上,莫不是还想爬上皇子的榻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