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处一室?
鸣玉闻言不由得气息一屏,她颇有些心动,诚然,她绝非是会为别人舍弃自身性命的人。
她没那么慷慨,也没那个能力去慷慨。
她确实是想得到解药的。
只是失了紫阳,无人辅佐于侧,难保那人会质疑她的忠心,揣测一切为她所为。
这皇宫风谲云诡,失了那人的助力,光凭她一人,哪怕拿到了这男子的解药,也是难以活下去的。
她离不开紫阳,也不想她因她而死。
至于这个男子,她观其人行事如此乖张,是真的能给她解药,还是为了试探她,这还有待思虑。
倒不如先含糊着不应他。
扰乱他的思绪,说不定能有个万全之法。
“阁下费尽心思地让我在解药和侍女之中择其一个,如此这般地想让我忘了他人,莫不是想取而代之。”
本就是戏谑他,故意将他往奴仆那边引。
他既能被派来刺杀,想必多少有些自恃才高。
但凡有点子才能的人,被她这般言语羞辱,都会恼羞成怒以致口不择言,她只待他露出破绽便可。
思及此,鸣玉娇笑连连,那双媚眼如丝似的,不住得往男子身上瞟去。
“是又如何,我正是这个打算。”男子坦坦荡荡,还颇有些散漫,没有半点觉得是被羞辱之意。
鸣玉的笑顿在嘴角,
……这,颇与她想的有所不同,没想到他如此大方的承认,真是叫人探不出丝毫讯息。
叫她不知从何下手。
似是看出了鸣玉之意,那男子仍是懒懒散散的说话。
“你就别想着试探我了,放心吧,你那个侍女暂无性命之忧,不过你这么关心那侍女,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初闻他此言,鸣玉半信半疑。
但观他神态如常,绝非虚言,便相信紫阳应当是无事了,就是不知人在何处。
既然他都松口说了,那就别怪她顺着杆子往上爬。
“既然阁下执意想知道,那我也只好说了。”
“我自幼思虑重,不易寐,夜里离不开那侍女,还望阁下高抬贵手,放了那侍女,不然只怕得了解药也难以存活。”
鸣玉说着还从袖里掏出一条帕子压了压眼角,只做那梨花带雨的模样。
芳华馆习得的东西未曾想到会用在此处。
“你也自知自个思虑颇重?”
那男子用手撑脑袋,
这家伙真是……鸣玉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老与他说不到一处去。
“那侍女倒颇得你重用,”男子嗤笑一声,“既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将侍女还你便是,不过……”
恰此时,一直转动的车轱辘声停了下来,这是……到了?
“李姑娘,内宫禁车不得入,还望屈尊前往。”
情况突然,未免身旁这位暴露,鸣玉不得已只得出言,让人稍等片刻,她转头整理好这男子的衣着,上下巡视无误后方下车入内宫。
红墙绿柳,雕梁画栋。
蓝天也被割裂得一块一块,
引路的宫人在前面走着,鸣玉和那男子在后面跟着。
她看着眼前之景,思绪蹁跹。
这宫中确实是少有的精细,但想在这活着也着实是压抑了些。
景色虽美,宫殿虽多,却也难比宫外的热闹。
便是过去也未曾如此沉闷。
昔日于家中,因世家规矩所困于内宅,偶有烦闷之时,爹娘便命弟陪同出门游玩,倒也颇为舒畅些。
相较之下,倒显得有些奢侈了。
只她一会思绪飘散的功夫,就到了她将来住的地方。
蒹葭阁
入眼的牌匾有些旧,但蒹葭二字却神韵天成,秀丽动人。
也不知是哪位娘娘的手笔。
不过看着这门的边边角角,鸣玉心里却有了底子。
引路的宫人行礼离去,而掌管蒹葭阁的嬷嬷很快便迎了上来。
“想必这位便是李姑娘了,奴婢歆惠,是这里的掌事嬷嬷,若有甚需要着人唤奴婢便是。”
这位歆惠嬷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眼弯弯,眼尾缀着几丝皱纹,看起来面善又和蔼。
只是……
这处屋子也着实破旧了些,
歆惠嬷嬷也是有几分本领在身上的,面对这么破旧的屋子,也能滔滔不绝的说着它的好处,绝口不提这屋子的缺处。
一通话说下来,歆惠嬷嬷也没给鸣玉说话的机会,客套两句便告辞离去,徒留她们两个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男子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黑漆漆的屋子,双脚是一步也不肯踏进去。
鸣玉倒是早有预料到,进来便拿起火折子,点亮了房间的蜡烛,一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