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
后世魂最后仍然被卸掉下巴、铐住手脚圈禁了起来。
听到宣判的那一刻,他破口大骂楚扬不讲信用。
楚扬轻描淡写地反问:“本王何曾对你有过承诺?”
于是他又开始骂古人奸诈阴险、冷漠无情。
楚扬淡定自若地说:“分明是你浅薄无能、无理取闹。”
说完,就“咯”的一声卸掉了他的下巴。
观音像被安置在了特制的密格里,送置灵泉寺,以锁链锁了,沉于水底。
一并送去的还有别的物件,俱是在太子妃察觉异常前的个把月里,东宫添置的。
赵家被连根拔起,以巫蛊之祸治罪。
这是大罪,亦是世家中最深重的忌讳,无人敢置喙。太子成婚十几年,却只得一嫡一庶二子,此番又是被圈禁的对象,若是归结到“巫蛊之祸”上头,一切异常便显得极其合理了。
太子的情况无人知晓,永初帝也没有进一步的旨意,但朝中的风向仍是悄悄起了变化。
事有轻重缓急,比之朝中的暗流涌动,更让永初帝寝食难安的是另一个穿越者。
无论对方是男是女、有害无害,他都得揪出那个人,如此方能让真正的太子回魂。
开始暗查前,永初帝问楚扬怎么看。
楚扬说:“后世魂有急智,无心机,关键重要之处,不似欺瞒。”
永初帝表示认同,又问:“可有怀疑?”
楚扬苦笑:“看谁都像,又看谁都不像,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永初帝亦跟着苦笑:要说他没心机,却又歪打正着地让我们乱了心。”
楚扬沉吟道:“那个‘系统’既然选了文达的身体,它要找的人就势必是文达可以接触到的,依臣弟所见,宜先从东宫和朝堂查起。”
永初帝也是这样想的,兄弟俩定下暗查的机宜后,他又嘱咐楚扬:“文达爱往宫外跑,民间亦要留心。”
楚扬沉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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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曜的满月宴后,沛王府就笼罩在奇怪的氛围中。
楚扬对瑾瑶的态度又回到了成婚的头两年,事事过问又处处约束,府中琐事也重新回到了徐嬷嬷手里。他终日早出晚归,不但同孩子们打不上照面,连瑾瑶也很少能见到他一面。
瑾瑶虽已知事许多,但也只是相较过去的她而言。楚扬说心疼她,不想她太过劳累,收了她的管家权,她也意识不到山雨欲来,一门心思带着孩子们吃喝玩乐,过得轻松又愉快。
她终究达不到当世“贤妻”的标准,既不会刻意早起去表示关心,亦不会空对烛火等夫君归来就寝。故而,楚扬也是每日盯着她的睡颜,独自饮恨。
他被前世的画面误导,刻意忽视了今生的异常。
在前世,他受伤之前就同瑾瑶有过交集,甚至还极为熟悉。只是因为某些他所不知的、不能言说的缘由,他们装作互不相识,可惜一个错过便是永远。而今生,他在开启密殿前,并不认识她。
在前世,他们之间的信物是她随身携带的掌镜,而今生却变成了玉佩。
前世“系统”的媒介是镜子,他便认定了只有镜子才可以是媒介。
前世的瑾瑶心如稚子,今生依然如故,而后世来的人却多少带了些独特的才能,他便以为她不可能是后世之人。
他们之间的前世今生,看似只是失之毫厘,却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异。他曾以为这差异的根由在于“快穿者”威烈帝,如今看来,竟全是“系统”的设计。
也许在瑾瑶救他的时候,也许更早,她就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她。她把玉佩留给他,看似是留下信物,实则是锁定猎物。
比之前世的“掌镜”系统,这个玉佩“系统”显然更为高明。它早早锁定了宿主,又在他身边耐心蛰伏,看着他愚蠢地把猎物的标记纹在脸上、纹在手臂上,自投罗网、弥足深陷。
他对后世的“系统”只是管中窥豹,从未想到过后世来的人竟然也会迷失,更想不到迷失的竟然是他最厌恶的“攻略者”。
也许是灵帝的戕害、也许是被瑾瑶纯真善良的灵魂同化,无论她迷失的原因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本质——她是个鸠占鹊巢、利己功利的骗子!
即使已经迷失,她仍然对“报恩”和“回天上”念念不忘。灵魂深处,她并未把自己视作此间之人,亦未曾对他真正有过不舍。
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攻略任务和“回家”的诱惑大!
楚扬不懂后世之事,自然不知该如何唤醒攻略者,唯恐永初帝生疑,他也不可能再去审问那个后世魂。
他暗中观察了几日,确认后世魂用蛋糕试探的法子无效后,索性改变了策略。
让攻略者觉醒,无非是为了把任务完成,不管结果是成是败,她都必须要离开。那他这个“攻略对象”又何必绕那些远路,直接助她“失败”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