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珍重

这件事情含灼占理，但是她直到不能得理不饶人，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天子。

可是心中知晓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她如今只能控制自己不去回应，但是实在说不出什么不在意的话。

谢玟看她坐在床榻另一边，知晓她还是不解心结，沉默一阵挥手叫问冬下去了。

两人就各据床榻一边，谁都没有开口。

“姩姩……”谢玟终于开口，似乎是在斟酌措辞，“朕当时以为你没来选秀便是因此，天子后宫少不得人多一些，你心性高傲，想来不愿与人争风吃醋。”

含灼将脸撇过去，抑制着眼中的晶莹泪珠，“可你既然入了后宫，便该知晓不是能事事顺心的。”

“我饿了。”含灼忽然开口，声音颤抖，喉中滞涩，似乎有人拿着小刀在切割她的声带，她不想再听别的什么话。

林纤纤不同于齐若萱和云家姐妹，她是宫女出身，皇上没有非宠不可的理由，若是有，那就是谢玟自己喜欢她，看重她。

早在如月说林美人得宠的时候含灼就知晓的，她只是不想细想，更不想这样的话从谢玟口中亲自说出来，她才刚进宫，美梦尚未做完，不想他提及别的女人。

谢玟被她堵着话，知晓此刻带她出去用膳才好，只是想到林纤纤那夜扑在他怀中泪眼婆娑的样子，他忍不住把话说完，“是朕的错，你不要怨她。”

含灼再忍不住，站起身来，她握紧了手，凭着指甲刺进掌心的疼痛才得以保持清醒。

谢玟起身过来牵她，“我们出去用膳。”

含灼快步后撤一步，福身行礼，“嫔妾今日在养心殿待的够久了，于理不合，便先行回宫了。”

“许含灼。”谢玟喊了她一声，可是含灼快得他连衣角都没碰到。

“哎呦小主您可要好好尝尝这菜……”高盛在外间等着，尚以为皇上同新妃在里头腻歪，瞧见含灼出来便讨好道。

没成想许贵人寸步未停，快步走了出去，“哎小主……”他向前两步正欲拦人。

“不必了。”谢玟恰从里间出来阻止道。

高盛又退回来，不知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又实在不敢多问，寻夏和问冬早跟着含灼跑了出去，两人撑着伞追着含灼，雨还淅沥，好在只是微微落下。

“皇上，您还是快些用膳吧。”高盛不知道皇上与贵人之间的龌龊，但是身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他却是知道无论如何都先以圣体为先。

皇上早上便未用膳，此刻哪里还能扛着？

谢玟瞧着桌子上摆放的珍馐佳肴，明明胃中空旷，但是却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道五味杏酪鹅叫御膳房再做一道送到清月殿去。”

“当真？”林纤纤正涂着粉嫩的豆蔻，听到碧儿的话时抬头询问，“那许贵人当真是红着眼睛出的养心殿？”

“奴婢不敢胡言，御前当差的小卓子亲口说的，外头还滴着雨，许贵人不等宫女撑伞冒着雨就走了。”碧儿又将话说了一遍。

就看见自家主子笑起来，脸颊两侧的梨涡展现，很是清甜，“你可知是因着什么？”

“奴婢不知。”碧儿如实回答，如今宫中人人知晓这事情，只是那养心殿内发生的什么，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这位许姐姐性子直爽，想必是说了什么惹皇上不快。”林纤纤猜度着，“圣旨召她入宫时，说的是年少情深，我还想着怕是要被分掉恩宠。”

她又笑了一声，语气极为畅快。

含灼回了殿中也不觉饥饿，躺在床上不许人打扰，问冬和寻夏说了好一会儿含灼都没有回应，两人在外间急得直转圈不知如何示好，御膳房的人将五味杏酪鹅送来的时候两人都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勉强接下，听着那小太监奉承的话塞给他一两银子。

心中却恨不得叫人将这菜收回去。

她们不敢置喙皇上，但是心中却是十分不服的。

直到内务局的人过来宣旨，听说是晋位的旨意，两人又是震惊又是欢喜，只叫来传旨的王公公稍后，便进去喊含灼起来。

岂料许是淋雨后未曾沐浴又没有进食的缘故，两人伸手去触碰含灼的额头，已是滚烫的不行。

寻夏当即就慌了起来，问冬叫她在床边候着，出来给王公公赔礼，小主的病实在不是时候，此刻无法接旨，她又喊来如月招待王公公，自己赶忙去太医院请御医，王德忠少见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了，于是遣了手下的人去知会皇上。

才得到午时含灼红着眼睛从养心殿跑出来的消息，众妃心中正雀跃不已，却又得到许贵人生病皇上去了清月殿的消息，简直叫人心中来回颠倒不堪，都道许贵人好能折腾。

含灼醒的时候正被人搂在怀里喂药，那药才被送到嘴边，她就闻到了那清苦的味道，拧着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拿着汤匙的手被晃动，那点子药水被颠出来，恰好顺着含灼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