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旧
过去。”
徐灵姣对着睡梦中的他说话,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
脑袋逐渐昏沉,额头越来越烫,徐灵姣又撑着身子去水潭取了些水,打湿手帕,敷在了晏寄词额上,说起来,这手帕还是晏寄词上次在普华寺后山给她的。
她见上面纹饰新奇,便想着找机会还给他,省得惹出什么麻烦,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她又扑了些水在自己脸上,撕了一片布帛,正要给自己也降降温,却一头栽倒,正好倒在晏寄词身上。
幸好没有倒在石头上,也不知道晏寄词有没有被自己压死,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果然又是那条暗沉沉的河流,徐灵姣这次也没有挣扎着想要醒来,只是让意识汇入了那条河流,随波逐流。
不知道这次又会让她看到什么。
眼前一片黑暗,徐灵姣适应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没有亮光的屋子。
隐隐能听到呜咽声,呓语声,她循着声音找去,少年正蜷缩在床上,面色潮红,发丝也被汗水濡湿了。
他的身量看着大了些,却比上一次梦中见到他的时候瘦了很多。
为什么又梦到了晏寄词,他如今怎会一个人待在这昏暗的屋子里。
还没思考出结果,便听见“砰”的一声,门被打开,来人带着满身的湿意。
天边响了几声雷,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
徐灵姣看清了来人,是个小太监,年岁看着也不大,手里提着食盒,却不住的发抖。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又来到床帐旁瞧了瞧晏寄词。
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白粥,徐灵姣只当他是来给晏寄词送饭的。
小太监却没有叫醒他,而是捧着碗向他走去。
徐灵姣觉得有些奇怪,这小太监的神情看着十分不安,心里突地一跳,他不会是要害晏寄词吧。
她冲上前去,想摇醒晏寄词,却无法接触到他,只好不断的唤他的名字。
“晏寄词,醒醒,这小太监要害你,再不醒来,小命就要没了。”
终于在勺子触上他的嘴唇之前,晏寄词挣扎着睁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徐灵姣的呼唤。
小太监一下子被吓得跌倒在地,白粥也洒了一半,他稳了稳心神,又重新执起勺子。
“殿下,你应当饿了许久了吧,是皇后娘娘让我来照看您的,您吃了这碗粥,安心的睡一会,明日起来,病就好了。”
“是……皇后派你来的。”晏寄词面白如纸,声音也气若游丝。
“是娘娘派我来的,所以殿下可千万不要怪我,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眼见着晏寄词没有力气反抗,小太监定了定心神,打算强灌下去。
徐灵姣心急如焚,却又无能无力。
晏寄词闭了闭眼,道:“看来……今日我是逃不过了,只是我想自己吃,这勺子方才掉在地上脏了,麻烦公公重新帮我拿一只吧。”
小太监见他如此配合,也不计较,将粥碗搁在床边,转身去拿勺子。
转身的一瞬间,晏寄词忽然暴起,用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横在了小公公的脖颈,“说,你们在这粥里放了什么,将我毒死在这里,不怕陛下追究吗?”
小太监如今命门被拿捏,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这粥里的不是毒药,只是一种蛊,娘娘说,不能让您死在她手上,殿下,我都告诉您了,您放过我吧。”
小太监没想到晏寄词看着羸弱,生了病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外面又响了几声惊雷,雨声越来越大,夜里也没有宫人来此,即便是闹出再大的动静,恐怕都不会有人来了。
看来晏寄词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啊,徐灵姣叹了口气。
晏寄词又将匕首往那小太监的脖颈边送近了几分,小太监马上抖如筛糠。
“你们想给我下什么蛊,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敢的,这蛊奴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不知道?”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线。
“别杀我,殿下,我说,我说,这蛊名为金雀麝,据说服下此蛊者,每逢阴寒天气,便会浑身疼痛,平时也会全身冰凉,长此以往,不出十载,便会体虚而亡,皇后娘娘她也不敢直接杀您,才找了这蛊来,想要慢慢磋磨您。”小太监抖着嗓子,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这些都是我不小心偷听到的,您千万不要把我说出来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