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二十多分钟后，艾比回来了，她的手里提着一只又肥又大，毛色油光发亮的田鼠，脸上的笑容晕陶陶的，就好像刚捡了钱一样。

她把死去的田鼠丢在汤姆已经生起的火堆边，凑到了汤姆的身边，“我抓的，很不错吧。”她看着田鼠，又得意又陶醉的说，“而且我还找到了别的好东西——你看。”

艾比把胸前的口袋打开给汤姆看，里面装着小半把谷粒——玉米、麦粒，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一些豆类，“这是我从田鼠窝里扒出来的，不多，但是我们可以用这些来抓小鸟……你抓过吗？用旧报纸卷的厚厚的，叠成盒子状，然后用绑着线的小木棍撑起来，再把谷粒放到下面……等到小鸟飞进去吃谷粒的时候，就把线一拉……嘿嘿，都是老胡迪教我的。”

“听起来很不错。”汤姆矜持的说，“但你似乎只顾着高兴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别的一些东西——”他示意开心得意过头的艾比低头看。

——在汤姆的脚边，三只田鼠按照大小排的整整齐齐的，最大的那只，比艾比刚带回来的田鼠还要肥一些。

“不可能！”艾比跳了起来，脸上的得意不见了，“你怎么会比我抓的更快？！你还要花时间生火呢！”

汤姆哼了一声，“有什么好惊讶的？因为我厉害。”

“不应该呀。”艾比蹲下去观察那几只田鼠的尸体，他们脖子处的毛发都很凌乱，揉成了一团，倒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勒死的一样，于是艾比奇怪的问，“你的特殊能力也能抓老鼠吗？”

“不能！”汤姆咬牙切齿的回答，看起来像是要发怒了。

“那你怎么抓的？”

“你管我！”汤姆很不耐烦的说，“好了，闭嘴吧，去把田鼠的皮剥了，我可不想待会儿满嘴都是田鼠毛。”

于是艾比只好闭了嘴。

当然，在艾比的强烈抗争下，最后那些田鼠是汤姆跟她一起收拾的。

他们捡了尖利的石头，沿着田鼠的后爪子根隔开一道口子，然后顺着肌理慢慢把整张皮剥掉……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其实比那只兔子的尸体看起来要可怕多了，但是怎么说呢，概念不一样，所以艾比做起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而一边的汤姆，虽然他的脸色因为艾比要他也一起剥田鼠皮而一直很黑，但这并不影响他剥的比艾比更快更好……于是艾比猜测，他应该总是趁着这样外出的机会给自己抓田鼠吃，才会这样熟练的。

这样一想，这小混蛋倒是还挺会过日子的……恐怕他还巴不得那些工作人员别管他呢——艾比暗暗诽谤着，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同情汤姆了。

……

最后两人一起吃了一顿田鼠大餐，艾比吃的是比较小的两只，汤姆是比较大的两只，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值得争夺的，汤姆抓的更多，火也是他生的，非要仔细算的话，还是艾比占了便宜。

艾比摸了摸自己那难得感到饱足的胃，觉得心中因为兔子事件而对汤姆产生的最后一丝怨气也消失了。她看看自己满是脏污跟血迹的手，建议到，“去溪边洗洗吧，要不待会儿等你回去了，那些工作人员还以为你怎么我了呢。”

汤姆嗤笑了一声，一副对艾比的话很不屑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乖乖跟着她去了小溪边。

“下次孤儿院组织外出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你直接在那个小树林等我就行。”洗手的过程中，汤姆对艾比说到。

——这意思就是，下次还是会生火请她吃烤田鼠咯？

艾比傻笑了起来。

汤姆对艾比的反应很满意，他继续说到，“冬天能找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如果是夏天，还有果子和鱼可以吃……而且冬天也不能经常出来。如果是夏天的话，我们外出游玩的次数不但多一些，有时候还会去海边，那里也不错，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说着，右手摸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脸上露出了一些有些怀念的神情，“在那里，我捡到了……”

说到这里，汤姆突然不说了，于是艾比追问到，“捡到了什么？”

“一个好东西。”汤姆冲艾比假笑了一下，“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的。”

对于汤姆的这种搪塞，艾比感到十分愤怒不屑，“不想说就不说呗，哼哼，就像之前我问你我们是朋友吗的时候，你就在搪塞我，‘如果这能让你开心的话’——说的多好听多委婉呀，真是可惜我当初没听出来……那么，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如果这样搪塞我能让你觉得开心的话，请继续吧。”她学着汤姆，脸上露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假笑。

……

汤姆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他看着眼前这个金头发蓝眼睛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她学着他说过的话，并且也努力的学着他的表情，想要故意惹他生气……她以为自己学的很像，但她不知道她的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中满是恶作剧的戏谑，这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恶了……

好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