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二天一早，艾比赶在珍妮起来之前就先收拾好下了床，往门口走去。昨天晚上，她跟珍妮自然又是一夜无话，气氛就跟前一个晚上一样僵硬沉默，甚至还要更尴尬几分。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珍妮，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她——汤姆在孤儿院里的大部分孩子眼中大概就跟兔子眼中的狼差不多恐怖，珍妮昨天上午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主动过去邀请她呀……她的拒绝一定叫她又不理解又难过吧？她现在肯定已经不想再跟她接近了……

艾比在这种时候总是特别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她才要起的这么早，主动避开珍妮，免得两个人都尴尬。

结果等到艾比打起精神，伸手一拉房门，却发现汤姆早就等在外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很惊讶，下意识的就叫了出来。

汤姆本来斜靠在对面墙上，一听艾比这话立马站直了身体，傲慢的抬着头，眼睛斜撇着她，似笑非笑的问，“怎么——难道我不能过来吗？”

艾比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是不满她刚刚看见他时的反应了——好嘛，现在一确定她是站在他这边的，他马上就不愿意再装的温和有礼了……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听听他现在的语气，多熟悉啊，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艾比撇撇嘴，内心对汤姆这种瞬间改变态度的做法十分鄙视，但同时，这个浑身都散发着熟悉味道的汤姆又很奇异的叫她放松下来了……

说实话，前几天他对她那么温和那么好，她还真是好不习惯，现在他又表现的讨厌欠揍了，她反而觉得舒坦了，真是奇怪。

“我又没这样说。”她嘟囔着，转身朝楼下走去，也不乐意去说好话哄汤姆开心了——她都为他拒绝珍妮了，要是他还敢跟她生气使脸色看，那可就太没良心了！

汤姆被艾比落在后面，袖子里的纳吉尼抖啊抖的，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在憋笑了。他伸手隔着袖子把它的头一按，然后追了上去，侧着头去打量艾比的脸色——她的脸上还带着点睡意，见他追上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翻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好吧，看来挑明立场选择之后，改变了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她也变得更加大胆有恃无恐了……

汤姆感觉怪怪的，有点为艾比的这种态度气恼，但同时又很想笑……到最后，他只是轻哼了一声，加大步子走到艾比前面去了——老大，自然应该是走在最前面的！让他跟在她后面像什么话？

艾比对汤姆的这种想法简直不能更了解了，以前她还在外面流浪的时候，那群流浪儿的头头就总是要走在所有人前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跟个挺着脖子的鹅一样……汤姆现在就是这么副样子。

——幼稚！

她懒得去跟汤姆争这个，翻了个白眼，就跟在他背后不紧不慢的走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跟他落了一段距离。然后，她的目光习惯性的落到了汤姆的后背上，下意识的一愣之后，又是浑身一僵——汤姆的罩衫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了，无论是昨天早上她抹上去的牙膏沫，还是后来她为了泄愤偷偷贴上去的标签，全都不见了……这还用想吗？肯定是他昨晚回去发现了！

艾比顿时怂了，她觉得背后偷偷捉弄别人，不管理由是因为什么，都是她理亏的……这么一想，刚刚那会儿汤姆的态度可真是算的上不错了。

于是，艾比赶紧小跑两步跟在了汤姆背后，那副耸肩耷拉头的样子，倒真的有点小弟的味道了。

—— ——

吃过早饭之后，就又到了集体阅读的时间——这一个上午，艾比自然还是要跟着汤姆学识字的。

他们在老位置坐了下来，艾比没急着去看识字卡片，而是先拉住了汤姆的手，遮遮掩掩的小声问，“你说昨天发生的事，科尔夫人她们知道吗？”

汤姆瞥她一眼，语气很不满，“你问这个干嘛？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

“我就是随口一问嘛……”艾比趴在桌子上，拿手撑着头，一副郁闷样子，继续问，“你说科尔夫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对舍友太冷漠，太不好接近了，然后对我不满啊……当初她还交代过我，叫我跟其他孩子们多相处的呢。”

——胡说！他当时也在，科尔夫人哪里这么说过？

汤姆觉得现在的艾比看起来真是碍眼极了……他本来就不喜欢她总是左口一个科尔夫人，右口一个科尔夫人的，之前试图在她面前抹黑科尔夫人又连造挫败，心里就更气了，结果现在她还要拿这种问题问他！——这不是上赶着找事吗？！好吧，那他就不客气了。

于是他冷冷一笑，说，“我觉得科尔夫人的确会这样想，真开心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艾比得到答案，立刻往桌子上一摊，看起来就跟瘪了气一样。

“起来。”汤姆毫不留情的踹了艾比一脚，把识字卡片扔她脑袋上，“起来学识字。今天上午学不会十个单词，午饭你的面包就归我了！”

一听到面包要没了，艾比顿时跟鱼打挺一样坐了起来，不满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