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绯色

像一张可以安详睡眠的床，雨水是冷漠的，可是这一刻却比比人温暖，她弓着腰爬起来，雨水随同血液一起变得狼狈，一步一步走到少年面前。

“你看，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能看见那颗红色的石头就挂在她的胸前。

“佐助，我们要去哪里？”生命有力，充满期待，她第一次好奇前面的路该去哪里？

少年的右手微微抬起想要点在那个额头上，就像鼬对他那样，拒绝一切，一转手却勾在了被鲜血浸满的纱布上，拉扯，疼痛。

“别过来！”

“为什么？我明明比之前更有用了。”真是太痛了，为什么宇智波佐助总是要孤独一人的往前走，从不为任何人停下脚步，这一路的追随真的很辛苦。

“你真的想死吗？”

“我来找你了，是我自己找到的。”好累，好痛，为什么已经走到终点了还是得不到任何夸奖？不该这样的，雏田伸开手，想要敞开怀抱，想要得到奖励，然后所有的惊喜随同闪电一起在滑落的绷带下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抗拒，厌恶，躲避，是意料之外最差的结果。

张开的手放下，沸腾的热血随同宇智波少年的眼神一切冷却，她往前走了，但是少年却后退脚步，留下脚印，覆盖脚印，明明朝着他的方向往前走。

为什么就是到不了终点？

为什么会被避开？

为什么要不停的后退？

“一个人会很寂寞的……”

直到避无可避被一棵老树挡住了退路，雨声变小了，少年顺着树干无力地滑坐在地上，雏田跟着少年的动作一起抱着自己的膝盖蹲下，她看着他，就像雏鸟出生的依恋。

“是吗？”虚弱地声音有点委屈和遗憾，也许是距离太近了，少年显得有点温柔，“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你说的话，你做的事，都是背叛…我不会原谅你，你去死吧…”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否定所有的努力，她伸出手，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大力的推到在地，深陷绝望泥淖。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电闪雷鸣，她淹没在大雨里，白色的眼睛除了倒映这眼前的天空还有未来的天空，二十八岁的宇智波佐助站在世界的边缘孤独一人，他的表情好难过，无力地伸出手却没办法透过命运去擦掉少年的眼泪。

“是我错了！”低沉，沙哑又充满痛恨的少年声音。

世界黑暗，宇智波佐助站起来，摔下自己的黑袍丢在背叛者的身上，他开始厌恶被触碰到的一点一滴，他想要大步的往前走却被泥泞陷入沉默。

是脚被人抓住了。

雏田抬起头，雨洒落在苍白的脸上，发丝服帖地躲在角落，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感觉活着，雨水刺激的进入眼中，像条狗祈求着自己的主人不要抛弃自己，卑微地讨好着，微笑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宇智波佐助。

“我还是有用的，我可以留在你身边，我能成为那个人的。”替代品，替身，傀儡，什么都好…还是有用的，“你等等我，我会听话的。”

“不要。”

瓢泼大雨淹没了真心，黑发少年同样垂着脑袋，红色的写轮眼和紫色的轮回眼藏着各种说不出的……

鼬吗？

不舍又自嘲。

宇智波鼬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是被现在的木叶承认的英雄，谁能代替他？宇智波佐助可一点也比不上他的哥哥。

雨水顺着少年湿透的发间滴落到地上，

“我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派上用场？

少年的嘴角不自然的勾起，红色的眼睛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湿润，他俯视着爬在地上的身影就像那个晚上的自己。

那个晚上到鼬到底想了多少次？

“别碰我。”他退却了脚步，抬起头，仅剩的右手掠起湿透的刘海，那张漂亮的脸蛋铅尘不染，满藏绝望。

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

不要靠近我！

不要看着我！

不要想着我又想着别人！

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太残忍了……

本想抓住衣角的手垂落到地上，连同体面一起被撕碎，还有那些被掩盖的虚假和平，可是与少年的截然不同的是她依旧在讨好的微笑，明明那么难堪，怎么能笑的出来？

那些人没有说假话，宇智波佐助回不到过去，日向雏田也不可能离开木叶，桥是桥，路是路，用仇恨和死亡构建的关系比白纸还容易破裂，放下尊严讨好自己的仇人，舍弃未来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怪物，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算我…求你了，回去吧……”

少年说着最糟糕的话，拒绝着全世界的靠近，却在这个雨天像被逼疯的逃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