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1
嬷见长平神色犹豫便知道她心中已有人选只是不愿意多说,既如此她也不再多问。她看着珍珠笑意瞬隐,只满脸寒意道:“你跪下。”
珍珠身子一抖低着头跪下,桂嬷嬷向着翡翠道:“掌嘴。”翡翠也没犹豫,伸出手便照着珍珠脸上打了两个耳光待要停下,桂嬷嬷却道:“哪个说停了?”翡翠没办法,只好继续打,只是力气却不像前两个那么狠厉。长平忙替珍珠求情道:“嬷嬷,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饶了珍珠这一次吧。”翡翠听到长平这么说,也忙跪下给珍珠求情道:“嬷嬷,看在贵人的面子上饶了姐姐这一回吧。”桂嬷嬷道:“贵人,珍珠做事不谨慎,不配在梧桐院当差,且由奴婢领回去再重新配个丫头过来吧。”
长平拉着桂嬷嬷的手道:“我知嬷嬷关心我,也知嬷嬷是为整个齐王府考虑,珍珠犯了错罚了她便好,我也使惯她了就不必再换人了。”
桂嬷嬷看着长平长叹了一口气,又想了片刻还是坚决道:“贵人,一家子必是心齐宁聚方才平安稳定。今天她有主意领了人进来不过是些衣饰,明天或是医家食材,眼睛看不出的便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况且珍珠不是新来的丫头,她是府里的老人,这种错误本就不应该犯。贵人虽贵为南国公主,终究是年纪尚小,殊不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对她心软了,久了她也不服于你。”
长平见桂嬷嬷神情严肃便知此事再难有回环余地,又看了看珍珠,几个巴掌下来头发乱了,一缕头发挂下来,脸肿涨得通红,泪水却是不停。桂嬷嬷却道:“翡翠,你好好护着贵人,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又对着长平说:“也是贵人慎重,如贵人真知给你难堪之人就早告诉奴婢,也好有个应对手段,免得小了不成再招致大祸。奴婢还有些,就不打扰贵人了。”施了礼便带着珍珠离开了梧桐院。
屋子里静了半晌,翡翠带着些许哽咽道:“茶凉了,我给贵人烧壶水去。”
长平叫住她:“翡翠,我..”
翡翠道:“贵人,奴婢不敢为珍珠辩解什么,但请您相信她绝不是要害您,她不过是…”
长平冷静地看着翡翠道:“她不过是未将我放在心上,所以也从未想过太多,说到底不过是给一个在大秦没有家世的小妾做得衣服,是不是?”
翡翠虽不想承认可也知道长平说得是对的,她们四个早先被桂嬷嬷派过来时,便一再嘱咐过必是要仔细服侍不可有怠慢之心。来了之后她能感受到长平三人均是良善之人,均可交心,可私下与珍珠三姐妹聊天时,珍珠姐姐却全然不放在心中。她犹记得珍珠脸上的不耐之色道:“服侍她或者其她主子,对我来说皆是一样。什么小国公主,在大秦也不过是一介奴仆罢了。”她再想劝时珍珠便不愿再听道:“我知道了,安心做事,我又没犯什么错误,她又能如何呢?”未曾想过,这错误就到门口了。她也想过珍珠说得也对,便不如她一样对长平一心一意,只要是认真行事也不会怎样,如今看桂嬷嬷这发落才知道,她从知道珍珠心意那刻起就明白必是这种结局。
长平拉回翡翠到椅子上看着她道:“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你不必惊讶也不必有兔死狐悲之感 。南华共来十五人,除你看到我们三人外,皇宫内、顺王府、昌王府但有一人犯错都有可能波及我们。我相信你也相信珍珠无害我之心,但我只能对真心待我之人回以真心。翡翠,这几日我每每会回想你之前和我所讲那番肺腑之言,真如春日暖阳。”
翡翠很意外长平竟会将她的话如此珍惜,又见她将自己身处之难提及出来,可见是当她为自己人,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她抬头道:“贵人,我去换水。”
一旁的晚萤笑嘻嘻道:“还惦记换水呢,说了这么一堆话,嗓子早干了吧。”说着把茶递上来,她早出去把水烧好把茶递过来。
翡翠捧着茶盏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她只觉得这种彼此无需要多言却又互相理解的感觉真好。
周七娘回了制衣局复了命后不由得生闷气,这一趟行程没达目的不说,怕还是要连累自己受罚。说来还是自己贪功,为了五十两银子实在不值。恨恨道:“这黄毛丫头倒是仔细。”
一旁的绣娘小心安慰道:“她毕竟曾是南华国的公主,些许礼仪总是懂得。其实那凤冠太过夺目让她有了警惕,若没有那个说不准就收了。说不定就是司珍局的六娘故意的。”
周七娘经她提醒猛地抬头道:“正是呢。怪不得这次她答应得倒痛快,我还以为是因为上头人打了招呼转了性呢!原来是想暗中摆老娘一道。哼,我知道她什么算盘,刘掌珍不日便告老还乡,她要争这个位置,就想我们这几个凡是有和她同等资历的人最好都打掉。好好好,我也不会饶得过你,你逾制首饰还敢拿我当刀,我就这和司珍大人去说。 ”
绣娘忙拉住周七娘道:“七娘莫急,万一人家有准备,咱们又掉进去了。我先去打听下消息再议事。”
周七娘想了想道:“也对,我这也是气头上。那边贵人的话还没回复也得回复着,咱们两头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