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战虚明表面虽不带任何情绪波动,腿上却比往日走的快些进到屋中。
她的包袱,她的东西、桌上七绝山的地图已全然不见。
桌上任何地方也未留一字一言。
“战兄,这……。”
啊呜!
是许澄意手下养大的狼王继嗣。
当年见人就哆哆嗦嗦的两只狼崽,如今已有狼王之相,被许澄意特训的无比忠诚听话。
他为练其野性,时常带着它们巡山,吓唬同时征服各路野狼。
如今势头,一声令下,身后能为他赴汤蹈火的狼,已有上百头。
此时许澄意匆匆赶来,令两头狼守在院外。
人未到,声先行:“音姐姐从我这借走马车,独自前往七绝山了。”
果然。
“你就没拦一拦?”温玉问。
许澄意倒是想,问题谁能管得了她?
想起袭音走时直眉瞪眼的模样,他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战姐夫,你是不是又欺负音姐姐了?”
四个月前阖家团圆的追月节,袭音端着亲手做的樱花酱骨架、小豆凉糕、嘉荣花米酒、五谷饭威逼利诱许澄意:“小澄意,若想以后经常能吃到如此美食,跟着音姐施展报复,必须把对战公子的称呼改了。”
自认识袭音以来,许澄意没少受她恩惠,对于一个正在长个,吃饭应付,总不能果腹的少年而言,这一套贿赂很管用,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纵容的一口应下:“行啊,该不会让我叫他哥吧!”
“去你的,你身为娘家人,自然是要叫他姐夫!”
许澄意:“......。”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硬着头皮叫战虚明姐夫,那长眉上扬,黑眸放大,薄唇紧抿,半个字都没憋出来,最后恼羞成怒直接甩上了门。
虽然战虚明中途无数次让他不要乱叫。
耐不住许澄意常日与袭音待在一处,脸皮已今非昔比,直接置若罔闻。
所以至今为止,战虚明一看见许澄意脸上就蒙着阴云。
对于方才的质问,战虚明根本不会回应。
转身自床榻边的沉水木盘花多宝柜抽屉中,拿出三个拇指大小,颜色不同的东西。
眼皮都懒得给许澄意一个情绪:“这是我闲来无事研究的响箭,可高空传递消息。黄色一响,代表求医;绿色双响,代表既求医又需要震慑对方的人手;红色三响,代表处境极为危险,有性命之忧。你且带上三个响箭,还有狼,去保护她吧!”
许澄意慢慢握紧珍贵的响箭,心直口快道:“战公子不亲自去,是因为心虚吗?”
战虚明轻嗤一声,再次无视许澄意的质问,寡淡无绪的一挥袖说:“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你……,我……。”越来越像袭音的少年,气到语无伦次。
被温玉连拉带拽还不忘吼上句:“你不配做我姐夫!”
战虚明捏额。
另一边七绝山。
袭音架着她精心打造的马车,还有从死灵泽带回来的马,装着隐灵村与流云谷的特产,信心满满的前往七绝山。
路上,一边臆想自己不辞而别,战虚明是什么表情。
火冒三尺?
横眉冷目?
想来想去,漠不关心、不以为意倒是更符合他!
长吁短叹,如果他能追来就好了,滋时,所有怨气,一笔勾销。
就这么边架马车,边听着身后动静,按照地图,第五日清晨,畅通无阻的来到边界。
确定无人追来,无限失望中给战虚明找了个借口,估计走路应会比自己慢一些。
刚准备琢么如何与当地山民接触,显得不那么唐突时。
越走越近,陡然发现山上黑烟,打斗,各类惨叫嘶鸣不断,毛骨悚然,响彻天地。
警惕起来的袭音:“......?”下意识拉长脖子,莫非此处有兵戈相向?
她现将马车找了个安全又隐蔽的地方将其藏起来。
然后提着刀,悄悄潜进村。
未见人,就先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穿着白色劲装,粼粼铠甲的士兵,分了两队。
一队带着不可阻挡之势,举着被血污斑驳的剑正与看似百姓,赤着膀子的壮汉们搏杀。
另一队,嬉笑着去抢家禽与牲畜。
而那些老弱妇孺,本以为皆都不堪一击,却想不到一个比一个生猛,连年过花甲的老媪都能带着豪气冲天,无所畏惧砍伤如强盗般的士兵。
四野肃杀,血染大地,尸首分离,脑浆四溅。
士兵完全不顾山民死活,宛如没有任何感情的魔鬼,但凡敢拦路,就群起攻之,乱剑戳死。
痛苦的□□,万念俱灰的哭喊。
其惨状,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