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片刻福身道：“九公主安，我们娘娘这几日头风发作，连床也起不来了，正在里间躺着。”

宋如宁皱眉道：“怎么回事，有请太医瞧过吗？”

花遂摇摇头：“没有。”

她边往里间走边道：“为什么不去请太医？”

花遂替她掀开垂帘道：“请过了，只是没有太医敢过来。”

宋如宁挑眉：“这是为什么？”

里间传来阵阵咳嗽声，有嗓音虚弱道：“是九公主吗？”

宋如宁只瞧了花遂一眼，应声道：“是我。”

室内光线昏暗，缦帘低垂，榻上躺着一个身影，极是消瘦，面容白如素缟，顿咳不已。宋如宁心头一震：“娘娘？”

庄妃慢慢坐起身，抚了抚鬓角道：“你怎么过来了，我这是有病之人，别过了病气给你。”

宋如宁见她脸上苍白，就知道不好，眉间拧成一团道：“我再不来，娘娘的病如何是好？”说话间，便搭手上去把起了脉络。

庄妃手心冰凉，强颜欢笑道：“我没事，就是有些风寒而已，回头吃两副药膳就好了。”

宋如宁号着脉，良久才道：“娘娘何止是风寒，娘娘表里亏虚，怎会严重了这么多？”

花遂接道：“至五公主和亲后，娘娘思念成疾，常常一个人抱着五公主的东西默默哭泣，连膳食也没有好好吃过几回。”

宋如宁道：“娘娘想念五姐姐，也定知道五姐姐也是想念娘娘的，娘娘这样忧思忧虑，五姐姐远在苍离之外又怎么安心呢？”

庄妃默默红了眼，唏嘘道：“她一人远在苍离，做娘亲的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宋如宁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道：“娘娘看！”

庄妃略有些惊讶道：“这是？”

宋如宁笑着道：“是五姐姐写来的信，专门给娘娘的。”

庄妃颤巍巍地接过道：“真是书玉写来的？”尽管她盼了千回万回，希望有一丝丝宋书玉的消息传回来，但是这么久过去，一点音讯也没有。她也知道进了苍离后宫，一切便由不得自己。许是上天怜惜她思女之情，终于让她等到了。

熟悉的字迹呈现在眼前，庄妃的眼泪也跟着簌簌洒下来。那上面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堪比千金之重。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古父母爱子女的心都是一样的。她默默看完，连连点头道：“好，好，她过得好就好。”

宋如宁道：“这下娘娘可以放心了。”

庄妃拭去眼泪，心底如释重负道：“放心了。”

宋如宁瞧着她道：“娘娘这样是不行的，娘娘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该替五姐姐想一想，她一个人在远在千里之外，要是知道娘娘如今这般，不是叫她难受吗？”

庄妃微微苦笑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宋如宁想着刚才的话，道：“刚才花遂说没有太医敢来是什么意思？”

庄妃却道：“别听她们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是我没有派人去请罢了。”

另一名侍女花蓉端了茶盏过来奉道：“九公主请用茶。”面上有些不忍接着道：“其实。。花遂明明已经去了好几次，也请不来太医。”

宋如宁隐约觉得不对，道：“花蓉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蓉福了福身，慢慢道：“自五公主出嫁后，我们娘娘身子一直不好，吃不下不说，还时常地犯头疼症。每次去请太医，太医只不敢来，说是皇后娘娘交代过，不准他们来长秋殿给我们娘娘看病。更过分的是，自从五公主出嫁后，皇后娘娘交代内务府给我们长秋殿的份例直接减了六成。我们娘娘昼夜思念五公主不说，吃不好，睡不好，拖得时日久了，就成如今这样了。”

宋如宁有些震惊，微微有些恼怒道：“那怎么没有人来跟我说呢？”

花蓉叹了口气道：“我们娘娘习惯报喜不报忧，只把委屈咽肚子去。”

庄妃微微喘着气，拦道：“花蓉，你说得太多了。”口中跟着咳个不停。

宋如宁在她颈下垫了一个软枕，又帮着拍了拍道：“娘娘不跟我说，也不让花蓉跟我说，娘娘是把我当外人了。”

庄妃摇头：“不是，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这宫里的事太多，又怎么能桩桩件件都麻烦你。”

宋如宁道：“娘娘说什么麻烦，五姐姐和庄妃娘娘待我像家人，我也一直把五姐姐和娘娘当做家人。既然是家人，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再说五姐姐是替我受苦的，我若是再照顾不好娘娘，又怎么对得起她对我的嘱托？”

随即转头道：“花遂，你去太医院请赵太医过来，就说是我的意思。之后再去内务府领三个月的银钱和一些鲜花来，也说是我的意思。”

花遂喜道：“是，奴婢这就去。”

宋如宁转头，有些不放心道：“等等，让纯枝和你一起去。”

纯枝道：“是。”

望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