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因为失血过多和疲倦导致她昏迷了许久。囚室里，宋如宁长长的睫羽微动，跟着又没有了动静。天窗上的一缕亮光照耀在眼睛上，那刺眼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

心口上传来的疼痛，提示着她还没死。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她看着温贵妃饮下皇后送来的毒酒，衣衫上沾满鲜血，就死在自己眼前。

她眉心拧成一团，嘴唇紧紧抿着，面色苍白到极致。心口那里紧绷绷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理过，雪白的纱布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她撑着胳膊换了姿势坐着，因为用了些力，心口那里一阵疼痛。她紧咬牙关缓了缓，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屋子里的光线里十分昏暗，四面光秃秃的石壁上爬满了蜘蛛网。这里常年不见天日，阴冷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阵阵霉味和她身上的血腥气。只有天顶深处有个巴掌大的窗口，那里透着清光。

现在她不仅没死，还成了阶下囚。

深色的铜门上锈迹斑斑，“吱”的一声大门开启，空气中洒落了些许灰尘。迈过半尺高的门槛，荣皇后带着荣霁走了进来，她看着已经苏醒的宋如宁道：“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死。”

门后的强光照得宋如宁眼睛有些不适，她的头朝边上偏了些。虽然没有看见脸，但是这个声音她永生永世都记得。

她撞见荣皇后和镇海侯的那个晚上，嗓子忽然被毒哑，再到幕昀提醒她皇上驾崩前留有诏书，荣皇后之所以留着她不过是另有安排。

想起幕昀，嘴角泛起一阵苦涩，这就是她满心欢喜给自己选的夫君。两辈子加起来就谈了这么一段恋爱，还是来找她寻仇的，上哪说理去。

她不经抬眸，看着眼前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道：“父皇留下的诏书是真的，有这道诏书在，太子殿下的皇位坐得不安稳，太子殿下不安稳，皇后娘娘当然也不安稳。那天晚上你本可以杀了我，你不杀我，是想让我帮你找到诏书。”

荣皇后轻笑道：“你还不算笨嘛，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宋如宁淡漠道：“你有了诏书，再嫁祸我温氏一族蓄意谋反，如此我们便被你打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太子殿下顺利继位，你们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荣皇后道：“你说得对，毕竟谋害皇上的药是赵太医送去的，能指使他给皇上下毒的，只有你们温家人了。”

宋如宁道：“我舅舅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他不可能给我父皇送毒药。”

荣皇后笑道：“一个人再谨慎，也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更何况常元跟了他那么久，关键的时候做些手脚也不难。”

宋如宁心底一沉，赵太医身边的确有个跟班名叫常元。药是舅舅送出的，真的诏书已经丢了，皇后想给他们安什么罪名都可以，且合情合理。“你现在什么都有了，还留着我做什么？”

荣皇后轻笑道：“你以为有了诏书三皇子就能登基，温氏一族就能永保荣华，却没料到那道诏书可是催命符。。。我来是想告诉你，温氏和赵家都在牢里呢，等我皇儿登基后，就用你们的头颅来恭贺。哦，对了，三皇子好像已经死在了边关呢。”

宋如宁手心蜷起，恨不得上去将她撕碎揉碎，只是还没有动两下，心口那里扯得生疼，她脸色泛白，额头渗着汗珠，只能死死瞪着她。

看着她这副样子，荣裕心底痛快极了，笑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宋如宁抬起头颅怒视着她的眼睛，死死道：“我当然想杀了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才好。”

荣皇后一步步来到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瞧着她毫无血色的手心，踩了上去。

“啊！”她浑身一阵颤栗，整个后背拱起，痛的尖叫。

她用力碾压了几下道：“这么些年了，脾气还是没有变。小时候任性就算了，现在是本宫的阶下囚，还这么猖狂。”

指关节那里“咔嚓”一声，宋如宁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她强忍着疼痛道：“你这个老妖婆，最好杀了我，不然等我出去，我一定将你生吞活剥了，给我母妃陪葬。”

荣皇后见她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嘲笑道：“省省吧，你现在还能做什么？”

宋如宁眼底闪着怒火，身躯颤抖着，她现在连动都动不了，的确什么也做不成。

荣皇后看着她的样子，眉眼里尽是戏谑的笑意，对着荣霁抬声道：“你不是喜欢她吗？现在她动不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荣霁吓了一跳。

宋如宁冗长地吐了口气，轻轻靠在墙壁上，她的指关节断了，手指麻木根本动不得，只能抬着手腕将手垂在一边，背上不断冒着冷汗。

室内安静得出奇，她蜷缩在角落里，用另一手紧紧抱住自己，这囚室里潮湿阴暗，密不透风，很是压抑。

荣霁看着宋如宁，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