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小女儿阿琴也是来讨债的。小女孩面黄肌瘦，一解大便就□□脱垂，必须用紫苏叶托着送回体内。玉兰带着她四处求医，包括最有名望的宋老医生和县医院的医生，还偷偷去江滩找过讲新民话（客家话）的仙姑婆作法驱鬼，效果都不好。

玉兰向队里请了假，背着阿琴去白鹤庵找圆能师父看病，下班车后却看到拖着伤腿在清扫车站的公共厕所。□□把白鹤庵破坏之后，逼圆能师父在这里劳动改造，右腿也是被他们打断的。

圆能师父问明阿琴的病情，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正在写药方。“你到白马中学医务室找杨明珍医生，要来我写的这些东西，就说是我叫你去的。”

街上一阵骚动，几十个□□从新华书店大喊大叫着跑过来，手里拿着木棍或刀子，他们互相攻击，直到有两个人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他们才丢下伤者离开，闹哄哄地离开。

圆能师父跑过去查看伤员，她从袈裟上撕下布条，紧急包扎伤口。玉兰和圆能师父把伤员送往医院抢救，送到一栋破烂房子一楼的急诊科。

护士打开走廊前门，一股潮湿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走廊的床上和地上到处是来不及清理的血迹，数不清的伤员坐在地上痛苦□□，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跪在地上抢救伤员和缝合伤口。

玉兰悄悄退出急诊科，站在寒风中等待。大约一个小时后，一位老护士扶着圆能师父从里面出来，深深地鞠了一躬，回急诊室去了。从她们的简短对话中，玉兰得知圆能师父刚给她俩送来的一位□□献了血，那人是护士的儿子。

玉兰扶住圆能师父。“圆能师父，您还好吗？”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圆能师父吃力地蹲在地上，重新掏出钢笔在膝盖垫着的小纸片上写药方，双手微微发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到纸上。

“圆能师父，□□把你伤成这样，您不恨他们吗？为什么还要给他们献血？”

“不恨。这些年青人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傻事，就像那些得了痴呆症的老人家，有时候也会打人和骂人，你会恨那些生病的老人吗？”

圆能师父在阿琴的□□打了一针胎盘注射液，阿琴的□□脱垂症从此痊愈，再未发作。玉兰晚年也得了严重的痴呆症，可是她真的很惹人痛恨和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