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重逢
“大王子是最讲规矩的,想必这些年赵使耳濡目染了不少,我家主子不过是看赵使不得空,才帮了赵使一个忙,怎么到了赵使眼中竟然这样不堪,难不成赵使觉着任由安和公主自生自灭才是我南荣国的待客之道?”
顾七一番妙语连珠,噎得赵千面色通红,指着顾七浑身发抖,气急败坏地转身大喝一声:“启程。”
秦婉紧紧捏着水壶,不知所措。
一颗石子飞出,刚要起身的云绮顿时动弹不得,语不出声,只听得南荣烈淡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安和公主便是秦婉,若你信我,我会寻个由头把你留下,若你不信,便离去,若你愿意留下,便眨眼三下。”
云绮吃惊,用力转溜着眼珠朝喜轿方向瞧去,她不敢笃定南荣烈所言是否属实,她能够确定的是眼下她的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自己的活路,另一条或许是与阿姐相聚之路,无论真假,她只知晓若不一探究竟,她一生难安。
南荣烈解了她的穴道,三两下把她托回了马背上,他缓缓向前与赵千并驾齐驱,道:“赵使,咱们队伍都是男丁,安和公主有个不方便之处,男子也不便照顾,就让她照顾安和公主,以免耽搁了大哥的婚期。”
顾七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这匪夷所思之事,如他了解,他的主子并不是好管闲事之人,若是安和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对主子来说无疑百利而无一害,如今这番,实在蹊跷。
赵千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眼,反问道:“三王子所为何意?”
南荣烈浅笑道:“不过是想母妃了,想必赵使也同我一般,若出现变数,拖慢了归期,大哥这边也不好交代。”
“三王子?”云绮愕然。
赵千思虑再三,算是默认了。
南荣烈放慢脚步,随后便解了云绮的穴道。
“秦婉为何会变成安和公主,你且思量着,谨言慎行,你能从入梦楼逃脱,想必并非资质平庸之辈,定能明白。”
南荣烈低头一瞥,继续说道:“你且安心等到入夜休憩。”
秦婉为何会成为安和公主?刘康为何会迎秦戬的牌位回秦府?想必这才是缘由,怪不得偌大的玄宇国,连个送亲的都没有。
南荣邑从天宁城带了不少吃食出来,这一路上众人各怀鬼胎,只有他惬意地享用美食,虽同顾七那般心有所惑,但他从不介入两位堂哥之争,知晓该问或不该问,如此,在赵千面前他一直如隐形人,倒也自在。
入夜,赵千吩咐原地扎营,明日一早再赶路。
下马后,云绮心急如焚,眼神时不时朝喜轿瞧去,不知轿中是否如唐烈所说就是阿姐。这时顾七送来一包东西,南荣烈瞥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去安和公主处取回水壶,顺便把这些吃食给她。”
现下云绮才确定唐烈所言非虚,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见阿姐,她迫不及待接过,快步朝喜轿奔去。
“这小女子不错,做事勤快,怪不得阿烈你留她下来。”南荣邑瞧着云绮的背影感叹。
不远处的大红色越发刺痛他的眼,南荣烈面色凝重,心中默念:“秦婉,这是我能补偿你的唯一一件事了,也是最后一件事”。
喜轿近在眼前,云绮反而心头慌乱,她窥视左右,使劲儿擦了擦手心,哆嗦着唤了一声:“安和公主。”
听到轿外的声音,秦婉愣住,心头如同千军万马欲要奔腾而出,手中的红盖头滑落在地,她顿时方寸大乱,嘴里不停喃喃着:“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时一双污秽不堪的双手探入轿内,声音继续传来:“安和公主舟车劳顿,请用些吃食。”
秦婉微微抓紧拳头,声音些许打颤,道:“可有糖藕糕?”
话音刚落,那双手忍不住颤抖,手上的东西险些掉落在地,声音不由得发颤,“藕期快结束了,不多吃些就要等到明年了。”
“云绮。”
“阿姐。”云绮带着哭腔小声地唤了一声,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如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秦婉一把抓住那双不堪入目的手,仔细瞧了瞧,心疼不已。
“进来伺候吧。”秦婉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吩咐。
四目相对,二人喜极而泣。
片刻,秦婉才发觉异样,不解道:“云绮你为何蒙着面纱?”
云绮立刻用手掩了掩,眼神飘忽不定,秦婉心慌,追问道:“怎么了?”
云绮含糊其辞,不知作何解释,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片刻才缓缓放下了面纱,一条丑陋的疤痕赫然暴露在秦婉面前,触目惊心。
秦婉惊住,心如刀割,轻轻抚上那条狰狞的疤痕,泣不成声,“为何会这样?”
“阿姐,不说我了,你为何变成了安和公主?”
南荣烈虽离得几丈之远,心思却都在喜轿之内,今日过后秦婉对他或许只剩下恨了,如此也好,恨才能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