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时,许温言来不及回京。”
“是……”
谢燕昭吩咐完,瞧着鹤秋似乎还有话说,神色一沉:
“还有何事?”
鹤秋垂首,语气沉了几分:
“昨夜大公子回府,芸姨娘看到大公子颈侧的伤口,果然闹到了侯爷跟前。”
谢燕昭眸底泛起嘲讽,嗤笑:
“谢贤怎么说?”
鹤秋:“侯爷当场没说话,只将大公子叫进书房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来又将永兴坊的玉堂今送给了芸姨娘,这才安抚住她。”
谢燕昭眼中讥诮之色更甚:
“她陆芸最好祈祷我那便宜老子长生不老,永坐定安侯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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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梳洗过后,悄悄将昨夜的床榻铺好,将多余的一套被褥放进衣柜,又从衣柜最角落的位置翻找半天,取出一套白色骑马装。
她捧着骑马装,手指不自觉拂过上面的银线绣纹。
正出神时,门外传来宋惟昌的声音:
“玉儿,祖父进宫当值了。昨夜之事,你若当真想好了,便尽快去找温言说好。还有,若是当真打算嫁给温言了,日后你切记再莫要同定安侯世子有丝毫瓜葛了。”
宋玉死死攥住手中的骑马装。
她想起今晨自己答应谢燕昭不嫁给许温言时,他逐渐明朗的眼神,宋玉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扬声道:
“祖父,我……”
宋惟昌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爹娘就盼着你能平安幸福。”
宋玉的话一顿,眸色暗了下来,挣扎片刻,方垂首小声道:
“我知道了。”
待到宋惟昌的脚步声走远,宋玉才不舍地摸了摸手中的骑马装,走到衣柜前重新将它放回了原位。
恰在此时,后窗被人小声敲了几下,宋玉一愣,就听见陈吉顺的声音从窗后传来:
“宋姑娘,你在么?我们主子让我来给你送东西。”
宋玉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开了窗,见陈吉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她不解道:
“这是……”
陈吉顺将托盘的盖子拿下来,那托盘上赫然放着一套做工精良的枣红色骑马装。
陈吉顺见宋玉面色变了变,当即补充道:
“我家主子料想宋姑娘从前的骑马装定是旧了,便命我先去锦绣坊买了一套成衣给姑娘送来,主子说姑娘先凑合穿穿,日后他再遣人替姑娘量身定做。”
宋玉觉得心底似乎被什么触碰了一下,酸软中又带着几丝暖意。
她眼神定在那套衣服上,抿了抿唇,终是伸手将那衣裳接过来。
触手的丝滑细腻让她心中那缕热意更甚,灼热逐渐攀上她的眼底。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扬起唇角,笑道:
“告诉小侯爷,就说宋玉多谢他送的衣服,下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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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成衣,宋玉也能看出谢燕昭是花了心思的。
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几乎与量身定做无异,每一寸都恰到好处,服帖的衣料既能彰显她女子的柔媚曲线又显得十分干练。
宋玉穿戴妥当,将头发高高竖起,镜中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
她对着那镜中少女展颜,眉眼中盈着春光:“久违了,宋玉。”
可就在宋玉才刚走出巷子的时候,巷口处立着的一个人却让她脚步不由顿住,面上笑意也不自觉落了下来。
宋玉警惕地后退一步,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梁竞川较半月前相比,瘦了一大圈,眼下乌青浓重,胡渣也未清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修边幅,丝毫也看不出当初身在永城侯府的尊贵。
倒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落魄流民。
宋玉也是今晨才听谢燕昭说,梁竞川因为曾与叛党小妾不清不楚,而被永城侯逐出了族谱。
想不到一出门便碰见了他。
梁竞川视线从宋玉身上扫过,她如今朝气蓬勃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心中不由一酸,瞧着她开了口:
“阿玉,我后悔了,当日我不该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脑,那样对你。”
他上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动,似乎是想来握宋玉的手:
“阿玉,这半个月我每每入夜都会想起你,我才知道自己也是心悦你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