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

后日午后，赵悦不当值，又去了李家酒坊。时节已快入季春，众人都穿得单薄了些。赵悦陪长生玩了一会儿，此时店里没有客人，周氏招呼她坐下，端来了茶水点心。赵悦也不推辞，哄着长生吃喝了点儿东西，看他困了，就打算起身送他入后堂，在床上好好睡。

安置好长生，赵悦转身出得前厅，打算向周氏告辞回府。却见周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赵悦奇怪道：“大嫂，你盯着我干吗？有事请讲便是。”

周氏看看她，扭头转向她刚刚坐的椅子，示意她自己来看。

赵悦不明所以，伸头瞧去，一眼看去，脑袋里“轰”的一声，楞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该死！月事就是这几天，自己竟然忘了！

她面色通红，手足无措，看看椅垫，又看看周氏，看看周氏，又看看椅垫，张口结舌，半天无语。

周氏看到她的反应，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微微一笑：“你现在是走不了了，衣服已经脏了，不如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赵悦知她所言有理，自己这会儿这个样子回到开封府，怕是再也瞒不住的。只得依言脱下外衣，交给周氏，讪讪地道：“有劳大嫂了！”

好在这会儿店里没有客人，周氏手脚麻利，三两下就洗好了，在院里晾了一会儿基本就干了，赵悦也已收拾完毕，便穿好了衣服。

二人这会儿已没有了先前男女有别的拘束感。周氏请她重新落座，撤去先前的凉茶，倒了一杯热茶给她，道：“赵大人如此机智果敢，令人敬佩，哪里能想到原来竟是一个女子？都说巾帼不让须眉，我原本以为那只是话本子上的戏文，今日才知竟真有此等奇人！”

赵悦羞惭道：“大嫂过誉了。因着一些没法言说的原因，我不得不女扮男装入职开封府，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对开封府并无恶意，所求的，也只是追随包大人维护公理正义而已。今日之事，还望大嫂为我保密。如果我的身份曝光，怕是要立时离开开封府的。”

周氏微笑道：“这么久以来，你的为人，我都看在眼里，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相信你。今日事我不会乱说，你安心便是。”

赵悦感激不尽，心下暗道那庄栩然果真有眼光，像周氏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真是可遇不可求，即便是再嫁，那庄栩然也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