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
阔。众人停下刀棍,屏息凝听,那吼声越发刺耳,临近院门。正对大门的韩青指着门口大叫,五官都快要搬家。孟镝猛然回头,只见门口出现一只狮身龙面神兽,浑身烈焰如火,口中吐着白烟,奔涌入门,随行如风。他盯着那神兽,看它飞入庭院中央,张开血盆之口吞云吐雾,就地拨弄四肢,前爪忽然抬起,飞速追逐那帮持刀护卫,好似一团熊熊烈火随风飞舞。护卫们见神兽奔来,魂飞魄散,哭爹喊娘地抱头鼠窜。魏林泰呛得一阵干咳,看见神兽冲着书案飞来,瞳孔瞬间扩大,犹如阔刀弯曲,他高声喊着韩青的名号,叫骂不断。护卫恍惚间拖着他的衣领叫道,“大人,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咱们先跑吧。”
三百人马簇拥着彼此落荒而逃。那神兽还在狂奔,吓得苍林面色惨白,转身要逃。孟镝和孟然急忙拉住他,“你看……”苍林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神兽吸走白烟,按下疾风,就地蹲坐,静望留下的人们。
苍林见烟云骤然消散,只剩地上散落的阔刀和刑棍,方才静下心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觉得有点丢脸,“吓一跳啊!”他看了一眼孟然他们,“你们怎么这么淡定,为什么啊?”
只听身后一声哈哈大笑,“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善良平和的护法瑞兽,只不过来驱赶那一帮凶恶之徒罢了。”
苍林回头,见布幽笑意盈盈,“这是什么神兽?”
“狻猊。”
布幽挥手,那烈焰狻猊轻声跑出门外,如一道火焰照亮漫漫长夜,撑起正义之光。那道红光愈来愈远,直至花丛里消失不见。
知南对着布幽顶礼说道,“多谢。”
“师父何必谢我呢。那狻猊喜好烟火,乃是佛前护法神兽,盘踞香炉之上,今日有难,自当相助。”
孟镝和孟然终于将刑棍放下,孟谦一边抬手检查他们是否受伤,一边张口责备,“告诉你们切莫冲动,怎么还这么鲁莽。”
“爹,先生被按在地上,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孟镝满心委屈,“如果见到这等凶人,还要忍气吞声,那我学这武艺又有何用?”
苍林听闻这话耳熟,忽然想起丹房里的玉如明。他看布幽抬腿要走,急忙跟上去,“你先留步。我请你喝一杯吧。”
“喝什么喝啊。今天累了,我得回去睡觉了。”布幽伸着懒腰。
苍林想起他们那日在酒馆雅座里关于人间是喜是悲的言语,又看到今夜狻猊神兽的突如其来,直觉这布幽不像是凡夫,好似和他一样,比其他人知道更多事情,“我说,你是不是……”
“是什么啊……”布幽步伐加快,苍林快要跟不上。
“你也是穿越重生的?”苍林匆忙开口。
“哈哈哈……”布幽放声大笑,“陆少,你这是醉酒当歌了。早点休息吧,省得胡言乱语。”
苍林望着布幽的身影呢喃一句,“他不像是个银匠,对,他可能也是穿越来的。古生物专家吗?要不他怎么认得神兽。”
海然在身后唤着苍林的名字,“今日之事,莫与他人说起,礼苑还没有完全脱离危机,清水岩庙也没有脱险,千万不能再连累其他人。”
苍林点头,“明白。”
灵儿和四娘端着药碗走过来,苍林担忧,“你们方才看到什么没有?”
“没有啊,谁也没看见啊。”四娘和灵儿一脸迷茫。
海然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她们端着药碗走进礼苑,只见满地狼藉,灯火萧索,不知发生何事。孟谦拉着四娘走到一旁,“这几日别来礼苑。”
四娘见孟谦忧心忡忡,知道必是大事发生,不去追问为何,只点头称是。
孟镝连忙将汤药全部饮下,灵儿将饴糖塞入他口,他慌忙咽下,握着灵儿的手,“你一路上可看见什么异常?”
“没有啊,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紧张。”灵儿不解为何每个人都如此慌张,“这地上的刀和棍,还有血,到底怎么回事啊?”
孟镝摇头,“灵儿,礼苑这几日放课,你在家好生待着,别再出门。”他和孟然执意要留宿礼苑,照顾古庸先生安危。孟谦见他们心意坚决,只好点头答应。灵儿闻言,“那我天天给你送药。”
“不行!”孟镝摇头,“灵儿,你不能来此。”
“为什么?”
孟镝星目流转,挤出一丝微笑,“这里以后会经常出现一只神兽狻猊,浑身烈焰,吐烟吸风,你会害怕的!”
“你们怎么不怕啊?”
“神兽不伤害心地良善的习武之人,所以我们不用怕啊。”
“这样啊。”灵儿呢喃,“我不会武功,那我便不能来了。”
孟镝笑道,“是啊,是啊,所以你就只能待在家里。等那狻猊赶走邪祟,你才能回来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