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师父不必客气,我的寒病因此而痊愈,算得上因祸得福。”
了缘合掌,口念善哉。
温大叔走进来问道,“了缘师父,今日初五,在下已备齐车马,护卫岳云生将一路护送。”
了缘合掌,“有劳。”
孟镝问道,“你要去京都了?”
了缘点头。
“我随你一起下山。”
山脚那块无名碑依旧朝南,孟镝望见那碑,想起梦里的祖父。
护卫岳云生牵着两匹骏马守在石板路,与众人行礼,了缘鞠躬道谢,“有劳。”
他回头同孟镝告别,“公子珍重。”
“再会。”
了缘合掌,“留步,贫僧告辞。”
两人驾马而行,消失于远方。孟镝朝着远行的方向驻足凝望,落寞再度袭来,泛起一缕难以言喻的伤怀,将他寒病痊愈的欣喜都冲淡了。京都在孟镝眼里就是一个悲伤之地,他只能祈祷朋友们平安归来。
温大叔套好了马车,唤灵儿他们一同出发。孟镝坐在车上一路发呆,他想起那日方丈所托,说是云州僧侣有难,了缘此行艰险。陆云乾想开口询问孟镝心事,灵儿小声说道,爹,他是担心了缘安危。
行至林家酒馆,只见苍林牵着白马与李唐和李润并肩而行,陆云乾一行唤温元通停下马车。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灵儿问道。
李唐和苍林见到孟镝醒来,心中忧思少了几分。苍林眉头舒展片刻,旋即皱起,“京都刑部今早传来飞书,命李唐动身回去。”
“为什么?何事如此紧迫,连李唐兄的丁忧都可不顾?”孟镝追问,听闻京都二字,他的反感剧烈。京都来信,多是发难。
李唐摇头,“信上没说,只是催我尽快回去,十万火急。”
苍林将干粮和水囊放进马身悬挂的包袱里,“我跟温大叔问过了,这些干粮和水应该足够。对了,你的包里还装着银两,路上小心看护。”
李唐抬手施礼,“多谢苍林,几次相助,解我危难,这恩情我记在心里,将来有机会慢慢偿还。”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李润,为母丁忧之事就只能辛苦你一人了。”李唐哽咽,“待丁忧期满,你就与苍林成亲吧。”
李润含泪点头,“哥,照顾好自己。”自此分别,又不知何时再见,李润难舍兄长。
李唐不敢耽搁,与众人匆忙告别,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孟谦和海然守在渡口,送过了缘和云生,“了缘师父,此去京都定要小心,袁哲大人会尽力相助。”
“阿弥陀佛,多谢二位大人。”了缘合掌顶礼。
“云生,保护了缘师父周全,拜托了。”孟谦将一包银两揣进他的衣袖,岳云生刚要推辞,孟谦摇头,“山长路远,将银两收好。”
“云生记下,大人放心。”他抬手施礼,“在下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定会竭力护佑了缘师父。”
了缘和岳云生行过普渡南桥。李唐策马而来,孟谦和海然继续相送,“黑风烈的事情,去了京都莫再提起。”
“为何?”李唐的奏报还未送到刑部,却先迎来一封急信,让他好生困惑,“我正要呈报文书。”
孟谦叮嘱,“不可,你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切记。”
李唐见孟谦和海然神色凝重,又听他二人语气坚定,自知此事复杂,回京都刑部应当谨慎行事,点头应下,“多谢大人提醒。”
“银两……”海然拿出一袋银钱,李唐摆手拒绝,“苍林已赠,大人不必再破费了。”
海然点头,抬手施礼,“李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