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逸轩终于知道了安若云消失的原因
理医生说她是遇到无法承受的悲痛激发的心理防卫机制,自己把心封闭起来了。一个月后总算缓和了一点,简单说必要的话。其实她性情已变掉了,不喜欢别人亲近她,也不喜欢亲近别人,她像把自己装在套子里的人。医生解释说是创伤后遗症,时间会治愈一切。”齐子涵看看邓逸轩,发现他听得很认真,一个字都不愿漏掉地盯着自己,他就接着说:
“但9年了,她还是不愿和人亲近。我问过权威的心理医生,说她的主要心结是愧疚感,自己没陪家人一起去扫墓,就她一个人活下来了,她苟且活着,没资格幸福快乐,自己幸福快乐了就愧对死去的亲人。还有就是她压抑了自己的情感,她没能见到亲人最后一面,心里还没有和他们告别,一直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要想办法让她宣泄出来兴许会有转机。”齐子涵说完这些又用双手搓搓脸,白皙细长的手指插在秀发里,缓解一下自己悲伤的情绪。
仰起头继续说安若云的心理状态:“表面上看她和常人并无二致,但从她眼睛看得出满载忧伤。她心里现在拒绝任何人亲近她。她和我、和媛媛都保持着看不见的距离,我们主动联系她,她也不拒绝,但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们。我让她搬来巴黎一起生活,她怎么说都不愿意。媛媛让她住近一点,她也不愿意,宁可一个人在上海飘着。和我们见面时表现得也很正常,该聊聊,该笑笑,有时还调侃调侃我,也看不出她和我们疏远,但就是能感觉到她不开心。我们都希望她快点走出来,但实在找不到有效的办法,也许需要什么力量拉她一把才行。”
齐子涵把殷切期望的眼神投在邓逸轩俊朗的脸上,但话里全是让他三思、慎重的意思,他心里也怕邓逸轩见到安若云后再退缩,那样可能会对两个人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我把安安的现状毫无保留、事无巨细都跟你说了,你一定要想清楚,她已经不是你原来认识的安安了:她不再灿烂明媚、不再幽默有趣,暂时也没有爱别人的能力。她跟你心里朝思暮想的那个安安已经判若两人了。你能不能接受现在的她,你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见她。”
邓逸轩这时完全沉浸在安若云经历的痛苦中,安若云那忧郁的眼神让他的心撕裂般的痛,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思念很苦,和安若云的苦一比那真的是无病呻吟。他双手揉进头发紧紧揪着发根以减缓自己的心痛,声音低沉地低吼着:“让我见她,我要见她,她不管变成怎样都是我的安安!我有爱她的能力就足够了。”
他这时只想见到安若云,用自己的后半生让安若云幸福快乐起来。
齐子涵从没讲过这么多话,像把他前几十年没说的话今天全说完了,感觉好累;想起逝去的亲人心情也很沉痛;最让他揪心的还是表面冷若冰霜、内心千疮百孔的安若云。
讲完上面这些话他把身体一下子全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消沉了好一会。
猛地被眼前这个男人撕心裂肺的低吼惊醒,他睁开眼睛,声音瞬间有点低冷地说到:“你情绪这么激动怎么见安安,你这样反而会刺激到她。”
齐子涵坐直身子在点菜单上快速写下一组号码,放在邓逸轩面前站起来准备离开,离开前交代邓逸轩:“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你冷静了,有了面对安安的策略先联系我。我不是故意不让你见她,咱俩目标必须一致,就是要让安安幸福快乐。你还没想到办法前千万别急着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情绪这么激动就急着联系她,一时冲动是帮不了安安的,一定要有方法。”
邓逸轩站起来一把抓住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见安若云的迫切的心情:“我冷静了9年,我不是一时冲动,告诉她在哪?你让我见她,我有信心让她幸福的。”
“你只在乎自己的想法,都想不到安安需要倒时差,现在她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见你,你连这都想不到,我怎么相信你会让她幸福。”齐子涵一语击中要害,把这个悲痛、激动的男人撇下走了。
邓逸轩瞬间被点醒,黯然地跌坐了回去,一个人神伤地坐在原地,花了点时间才平息自己内心的痛。
这时餐厅里人多起来了,他看了看时间,想起齐子涵临走时说的那话,米兰这点北京时间已是凌晨,安若云应该早已熟睡。
他这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