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对啊!我可喜欢我的四嫂嫂了。”秀谷将东西往床上丢,“她人温柔又好,当然喜欢啊。”
江问渔盯着麦穗收拾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站起身小步挪动着往自己的小柜子去,动静轻得连秀谷都没察觉,直到她打开柜子时发生了动静,秀谷赶忙叱喝,江问渔却如同失了魂的娃娃般凝视着手中的字画与簪子,手不断揣摩着,神情却不知道飘到了那儿了。
不知道二哥生死,不!二哥一定活着,这字画上的署的时间是半年前,这可以得出半年前二哥还好好的,所以他肯定好好的,可自遭了灭门之祸后,她对于二哥活着的事情有些恍惚,是难以置信,灭门的第二天她偷偷地回去看到了二哥哥时常带着的玉佩与大哥的尸首一起,这能确定二哥肯定是去过案发现场了,对,去过也不一定就葬身与哪儿,只是这人海茫茫,二哥又在哪儿呢?她去哪儿找的?
由此尚霜更加坚定自己要往上爬,只有站的最够高了,二哥才能看到他,她要站到陈博裕身侧,等陈博裕足够站的位置高了,她身为婢女在身旁伺候,总是要见到上流的人,二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只要他活着,肯定会上爬,只要爬得够高,二哥总能看到她。
尚霜细细磨着簪子,簪子的样式还是二年前的,搁在这汴京城早就过时了,做工粗糙一般好人家都看不上,她当年也是不大喜欢,如今反而到成了她的念想,而字画上画着松竹,寥寥几笔就勾出挺拔直耸松竹,左上写着‘草木秋死,松柏独在,意谓草木秋天会枯萎凋零,唯有松柏傲然屹立’诗词,自苍劲而有力,书法小有成,这一看就是二哥的字迹,二哥从小学业好,也写得一手好字,经常被先生拿出来当教材,只是二哥不好管教,从小野惯了,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也是令先生们头疼的存在。
要是二哥在,那一定比她强。
江问渔不做声响引得麦穗不断回头观望。
“问渔,怎么将这两东西当成宝贝,是谁送给你的?”
那日的事情江问渔一个字都没有告诉她,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来源,只知道这东西是江问渔很宝贝的存在,谁也碰不得,甚至有一日她见江问渔抱着字画睡觉,手也不闲着,还攥着簪子,她上前想帮江问渔拿掉让她睡个安稳觉,两样东西却被对方死死地扣着,怎么解手都解不开,可见这两样东西对江问渔很重要,连睡梦都没办法放下的存在。
“这是我二哥的东西,我二哥在外历游多年,不曾回家,好不容易收到他的东西,也是念想了。”
秀谷唏嘘两声,她还以为这是江问渔心悦之人给她的,这才视若珍宝,但也不怪她这么想,少女暮春,江问渔过两年就到了婚嫁的年龄,她们年纪小,还差个几年,可也不妨碍爱慕他人,将他人放在心底。
“是我说到哥哥嫂嫂让你想起了你的哥哥吗?”秀谷问了一句。
“是啊!太久没见二哥了,很想念,我二哥……爱自由,从不是轻易被困住之人,他喜欢四处游走!”
“总会见到的!你也莫忧心了!”秀谷终于整理好东西同她坐了下来,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虽然我们出府比较少,但是叫你爹娘注意些,等你哥来了你就向主子告假!”
她好脾气地拍了拍江问渔的背,“我去给大家分特产,你躺着好好休息!”
江问渔躺在床榻上静静想事情,她如今与周围的人关系变好,平时遇到都能交谈上两句,可她心中清楚这些人与她能说上两句话的缘故不过是因为陈博裕,皆不是真心的,陈博裕在府邸是香饽饽,很多人都攀上关系,都想要她帮着说两句好话,这些人待她都不是真心的,她没办法用,如果有人开出更高的利益,他们随时可能将她抛开,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她信任不了他人,更不可能安心地让他人帮她做事,尤其是涉及到私人的事情。
这么算起来好像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麦穗了,只是前段时间两人因意见不合争吵而导致了至今都没有和好,没了麦穗她能用谁了?连打听消息的人都没有了,要重新用吗?
江问渔陷入了两难,麦穗是真心为她的,可麦穗也是一个很不受控的人,比如上次她在商量都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将他人给算计了进来,这个人还是她反反复复说别算计的人。
要用,只是还不是时候,江问渔快速将自己的事情做了个决断,她既然想要用麦穗,就得将对方原本搭出来的路给断了,不然麦穗能够依靠新搭出来的路也爬上去,她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的帮手,麦穗的梯子她会锯,首先是眠生与五公子,这两人很有可能成为麦穗的梯子,她得锯开他们,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不会亏待了麦穗,只是现在她为自己要用卑鄙的手段了,是挺对不起麦穗的,可在灭族跟前,这点卑鄙又算得了什么?她现在满腔恨意,只想找到二哥,与二哥一起去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