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界线
私藏的东西,分明从始至终都知道它见不得天日,现在却迫不得已要被剖开来细细被人品味。
为何,我多想问她,温泽皖也许是因为身份不同,年岁相差的多了些所以不行,更别提他本就不安好心,可如今我换了人在意,却还是不行。
到底不行的是找他们,还是不行的是我?
我顿时有些委屈,也是,不论怎么说,慕流夜都是曼玄正统的皇室,我却是太后不知从那里带回来的金丝雀。
姑姑微糙的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月儿,不可越界。”
我咽下满腹的心酸,末了只能乖巧的点头:“月儿知道了。”
“…我会为你留心择婿,定不会委屈月儿的。”
我恭恭敬敬:“是。”
出了宫为时尚早,我原本是想去寻慕流夜的,可走到岔路口时打了个弯,硬生生的避开了,漫无目的的前行,一直停到了清月坊的门口。
门口的小厮一见是我,兴冲冲的过来招呼:“陈姑娘!快些进来吧。”
我道:“…今日我不是同四殿下一起来的。”所以没必要这么热情。
谁知那小厮却疑惑起来:“可四殿下分明就在雅间啊,还叫了白七奏曲。”
慕燕归自己来清月坊?
我想了想,问小厮:“原来的那间?”
“是啊。”
我放轻了脚步,停在雅间门口,里面琴声阵阵,果真是白七的曲风,我推开门,里面的两人双双停了动作看过来。
白七是略有惊讶:“郡主?”
慕燕归则不甚在意,原本就懒洋洋的伏在软榻,此刻不过是坐起身对我张开双手:“小月儿来了?来给四哥抱抱。”
我冲他白了一眼,刚要抬步走过去,脑海中又是姑姑那句“不可越界”,我生生止住了脚步:“抱什么抱,哪有哥哥总向妹妹撒娇的。”
慕燕归将手放下,忽的轻笑:“我给你换尿布时候你还拉着我的手蹭来蹭去,现在长大了连抱一下都不行了?”
我眼尖的看到白七扬了嘴角,顿时又羞又恼:“能不能别提换尿布的事了……”
知道的是他自小照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爹呢。
“就提。”慕燕归说着,捡起桌上的橘子扔给我,“我能提一辈子。”
这人真是……
我干脆闭了嘴不理他,飞速剥开了橘子,橙黄色的果肉被我塞进嘴里,咬开的那刻,我只感觉酸味从牙床直击天灵盖。
我堪堪忍住了用面部表情呈现它酸味的冲动,扯下一瓣递给白七:“挺好吃的,你尝尝。”
白七刚歇了手,正要再弹奏,被我一搅和,他抬眼在我脸上扫视一圈,顺从的接了过去:“谢过郡主。”
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橘子塞进嘴里,表情有片刻扭曲,但很快归于平静:“很甜。”
慕燕归将信将疑,我连忙走到他身前,亲手将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他一口吃下,随后漂亮的面容就挂不住了。
我刚要嘲笑他,忽然被他猛然一扯,天旋地转间,他把我按在了软榻上,眯起狐狸眼瞧着我。
这次他身上却没了那股奇异的花香,只余些许蹭来的胭脂水粉味,他按着我的手腕,笑的危险:“小月儿。”
只见他劈手夺过我手中还剩几瓣的橘子,我顿觉不妙,侧过头求救:“白七——唔!”
我张嘴的那刻,慕燕归残忍的将剩余的橘子一股脑塞进我嘴里,我用舌头顶着就要吐出来,他却又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瞪着他,他却笑的异常好看。
进退不得,我只能自作自受的将橘子吃下,口腔里除了酸味,就只剩被酸的堪称麻木的舌尖。
慕燕归这才松开手站起身:“这就叫,自食其果。”
我没理他,给自己疯狂灌了几杯茶水,才觉得味觉没那么麻木了。
“今天怎么不去小六那里了?”
我吐了吐舌头,反问:“那你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听曲?”
慕燕归眼底闪过几分狭促的笑意:“不是很想说。”
我附和道:“我也是。”
眼看对话僵住,白七指尖带动琴弦,用琴音无声无息的打断了我们,将不能说出的话巧妙的又堵回了我们各自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