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快回来】

【快回来】

【快回来】

……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林悯总是按照老头作息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现在早应该是她睡觉的时间了。方池总会趁着林悯睡觉的回家洗漱换衣服，有时候也在家里睡一会儿。然后在早上林悯起床前回到医院。

这十几天以来，她从来没在他离开医院后找过自己。

方池用力地甩两下头，试图让自己强行清醒，他用有些僵硬不受控制的手指，颤颤巍巍回了两个字：

【马上】

林悯立刻回复：

【我要吃上次那个饭团，每个口味都要】

方池只回了一个字：

【好】

……

当方池拎着便利店买的十几个饭团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林悯正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和一双塑料拖鞋，站在医院门口等他。

看见方池下车，林悯也没什么别的表示，踢踏着拖鞋扑进他怀里。方池下意识伸手去接，塑料袋松脱，大大小小的饭团滚落一地。

林悯应该等了一会儿了，身上被深冬的寒冷洗刷得冰凉。方池敞开自己的大衣，把林悯包在里面。

林悯第二次主动拥抱方池，像上次一样轻轻抚摸方池的后背，林悯的脑袋刚到方池的肩膀，他的衣服能够把林悯完全拢住。身后传来的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渐行渐远：

“年轻真好啊，大冬天也能等在外面……”

方池穿得也不厚，他们两个之间就隔着一层羊毛衫和一件病号服，人体的温度缓缓地在两人间穿梭。

“幸好出门前洗了澡。”

方池心想。

等到林悯慢慢恢复了温度，方池隔着大衣拍拍她的脑袋，

“进去吧，外面好冷。”

林悯立马从善如流地从方池怀里钻出来，又踢踏着拖鞋麻利地回到住院楼。

方池无奈地捡起掉在地上早已冷掉的饭团，跟着林悯的脚步也走向住院楼。

……

在凌晨的没有开灯的病房里，林悯坐在床上拥着被子，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方池刚刚用护士站的微波炉热好的饭团。

方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剥饭团。

林悯吃一个，方池剥一个。

这是她第一次吃这么多东西。

当吃到第六个的时候，林悯吃饭团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方池适时地开口说：“吃不完就不吃了。”他的声音温柔地、轻轻地，仿佛仅仅是担心吵醒病房中其他早已入睡的病人。

林悯摇摇头，她还是把剩下的七个饭团都尝了一口，而方池则是自然地吃掉了七个饭团的“残骸”。

接下来像往常一样，方池陪着林悯洗漱，帮她在刷牙之前挤上牙膏，为她撩起洗脸时散落的头发。

所以当林悯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方池也和以前的十几个夜晚一样，闭眼和衣靠在一边的椅子上。

卟咕～

是林悯发来的消息，

【过来陪我睡】

方池看向林悯，林悯朝向他侧躺着，手机的光微微映着她总是没什么表情的美丽脸庞，她的眼睛亮亮的、闪闪的，正在看着自己。

方池起身走过来，林悯往后挪了挪给他腾地方。

方池和衣躺在小半边床上，压住了一点儿被子边儿。

林悯见方池没有进被窝，伸手使劲儿把压在方池身下的被子抽出来，同手同脚撑起被子，把方池严严实实盖住。

方池规规矩矩地仰躺着，林悯侧身朝向方池。

方池能感觉到林悯在看自己，甚至能感受到林悯眨眼的时，睫毛带起的阵风。他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林悯看了他一会，伸出一只手抚在方池心脏的位置，颔首将额头抵在方池的肩膀，闭眼安心睡去。

林悯睡着后，方池睁开眼睛，他盯着那用床帘围起来的、小小的天花板，久久不舍得睡去。

林悯睡得很安静，她身体的温度持续地熨帖着方池的灵魂。

好暖和

……

方池心里轻叹，

要是明天不会到来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