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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事情，我们再一起离开这里。

我点一点头。他握着我的手，说，你不要害怕。你妈妈那边，我还如往常一样过去，这样她不会起疑心。家里缺了什么东西，祥云会给你送来的，你最好不要出门，这段时间先暂时委屈了你，等我做完了事情，我会带你离开，到时候，我们一起住大房子。

我跟他说，我不在乎这些，你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愿意说，但是，你不要总是让我担心。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抱住我，跟我道歉，说，过了这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对不起，对不起。说着，他吻我的头发。

他说，有时间我会尽量过来，这些日子，委屈你一个人待着，到时候，我们便再也不会分开了。他看着我，很温柔地吻我，许久抬起头来说，阿莺，我们会幸福的。

他走了，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子，有空便过来。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他做什么事情，不知道他的消息。我总是坐在窗边，一个人坐很久，期盼着能看见他出现在窗子里。实在无聊了，我便看看书，有时候看看书，才会稍微地忘了他一会儿。

有时候晚上睡觉，我做了噩梦，梦见他心口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个大口子，他就躺在我怀里头，我看着他一点点没了呼吸，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使劲哭，使劲哭，拽着过路人的衣角求他们救救他，可周遭来来往往的人只是经过我的时候指指点点便走过去，没有一个救他。我哭着醒来，旁边的枕头上还是冰冰凉凉的，空无一人。醒来以后，我就再也睡不着觉，我怕睡着以后，永远也看不见他回来。

有一次，我又被噩梦惊醒，便起床一个人蜷着腿坐在椅子上，我知道他不会回来，可还是盯着窗子外头黑魆魆的夜色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门锁开的声音，一个声音响起来，说，阿莺。我一扭头，见是他，他就那样穿着风衣站在灯下，一个活生生的没有消息，消失了那么久的人，就那样突然出现了。他看着我，脸上挂着歉意的笑，我不敢相信，而后便突然哭起来，眼泪不受控地流出来。

他抱住我一个劲儿的道歉，我埋怨他，说，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给我擦眼泪，脸上还是那样子的笑，同我道歉。我道，你只会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他笑着说，有多担心？

我流着泪说，我每天都在窗子里头看你，每天晚上做噩梦，我梦见你……梦见你在我怀里死了。

他略有所思，道，嗯……我看你一点都不担心我。

我抬头看他，他勾了勾我的鼻子，道，我看你是盼着我死。

我推开他，怨道，人家好心担心你，你倒好，早知道这样，你便真死在外面好了。

他道，你果真这么希望我死？早知道这样，我今晚便不来看你了。我还有事儿，我走了。

我立刻转身，气急跺了跺脚，道，你……

他回转过来，拦腰搂着我，道，果然还是舍不得我嘛。

他打横抱起我放到床上，给我盖好了被子，在一旁侧躺着支着头看我睡觉。他说，快睡啊。

我说，你这样看着我，要我怎么睡啊。

他道，你可真难伺候，我不来，你睡不着觉，我来了，你也不睡觉，唉，我怎么这么难呢。

我挪着靠近他，搂上了他的脖子，笑道，谁让你要跟我在一起的，我就是难伺候，这辈子呀，我就是赖上你了，看你要怎么办。

他道，我还能怎么办呀，唉，你说，到时候我不满意了，实在受不了了，能不能写休书啊？

我使劲捏了他一下，他喊疼，我道，你敢？要离也是我休你。

这个时候，挂钟响了，他给我掖了掖被子，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老是这么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道，我不要。除非……

他道，除非什么？

我道，除非你给我讲故事。

他道，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人讲故事，羞不羞，嗯？

我道，你给我讲嘛，你给我讲嘛。

他道，好吧，你要听什么？

我道，什么都行，你说的，我都爱听。

我在他的臂弯里头睡觉，他给我讲故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