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走出了偏殿远离了殿内的丝竹管弦之乐，白夕吸气吐纳换掉堵在胸口的闷气甩甩头丑话难入耳，这好话听多了也不是很实用，斜眸看到跟出的那么白色衣角，抬脚在这天界漫步，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天河。

抬头，有气无力的叹口气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夕停住脚步不再向前走，彩虹的尽头已经不是她能随意出入的地方，站在天河上低头如镜的水面映出了一股清流在水下游走，广袖一挥那照应在河面里的倒影消失无踪，抱膝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白衣远远走近静默地站在背后虹桥上，为着水神的两位爱女重回天界之喜，父帝特下恩旨免了他今夜布星挂夜之责。

“谁？”白夕拨弄水面的手停住，警觉抬起头。

润玉指腹相捏抬步，侧眸看着焉头焉脑走来的魇兽止了步。

魇兽踏着四蹄脚下水纹微荡蹭着白夕的下摆来表达自己的下摆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今晚没得吃不高兴了。”上古天魔大战天界和魔族的最后一战食梦貘受重伤仙根受损无法化为人形累其后代也无法化形成仙。

魇兽就是这食梦貘的后代，书中记载魇兽在妖界被众魔作为食物食之已经绝迹，眼前这只是如今六界仅剩的一只，鸟尽弓藏是何其悲哀。

“嗷嗷”魇兽仰蹄渐了白夕一身的水滴。

白夕知道这是魇兽再向她投诉不满“我知道，我知道，你肚子饿。”做一只懵懂的小兽也是种幸运。

魇兽不依不饶拽着白夕的裙摆向璇玑宫的方向拖拽。

“不行，我再也回去。”扯出衣裙白夕摸摸魇兽的头明白了它的用意“他的身边只有你和邝露了，不，以后会有个人陪着他却不再是我，璇玑宫的白夕已然是前尘，从今世上只有水神长女锦夕。”

这番话是说给身后虹桥上的人听的，也是告诫自己。

“白夕不会是前尘。”润玉走了过来斩钉截铁，挥手让魇兽离开。

白夕怔住，不敢回身看他，魇兽很机灵的退守天河边。

“不是有人要杀锦觅，水神认回了你，你是不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她竟然骗他，润玉的脸色难看。

白夕知道在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人是润玉。

没有回身白夕幽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出来？”为何不静静地做个告别。

润玉袖下的紧握，克制住自己想把她抱进怀中殿的欲望，看着她的背影，知道现在他现在是最没用资格去质问她的人，但想到从很早她就在骗自己，润玉心里就窝着火。

“回答我。”回来？一个善意的谎言，她把他润玉当成什么。

白夕咬住唇瓣，转过身“是。”告诉他想要答案“我现在后悔了，是我不够潇洒当初就应该不顾就走的。”也不会把自己陷在这不上不下，进退两难的地步。

两人又静默，润玉看着眼前的人，今夜略施粉黛的她极美，可他这份美他能留的住吗？父帝耗损万年的灵力让婚书上显现出锦觅的名字来昭示着对这门婚事的决心。

“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会娶锦觅。”对今日的局面润玉始料未及，只有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才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日。

“那是你们的事。”他这是决定了要那个位置“比起来你更合适，但是我要问你是心中想要还是为了那只是你想得到某种东西的手段。”有些话不必挑明他们都清楚。

润玉犹豫：眼前人的话太犀利，以前他也想过帝位，这通往帝位的路是条血路，何况他始终顾念着那份薄得像纸的父子兄弟之情。

“娶锦觅注定会一辈子痛苦，那我愿意站上山巅给我在乎的人快乐。”登上帝位他会善待父帝母神和旭凤。

刚才润玉眼中的犹豫白夕的看得出来有些东西他是放不下的，她该如何做他才会开心点。

“我知道了。”寥寥的四个字也是白夕的决心。

旭凤登上帝位荼姚会比现在更加的心狠手辣铲除异己，以前她没有能力，现在自己的身份就是一把钢刀，让他们坐立不安的刀。

“不许。”两人间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对方的意图“我不要你拿自己的命去犯陷。”那他答应父帝娶锦觅又有什么意义，拉住白夕“我不许，你听到了吗，父帝的沟壑岂能容不下你，水神也不会答应的。”厉声，这是在搏命。

白夕坚决“这是水族和花界的事，就不劳夜神大殿操心了。”掂起脚亲了下润玉的嘴角，退了几步福身“水神之女锦夕见过夜神大殿，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在单独见面了。”她无法说出日后还是朋友诸如此类的话。

“夕儿答应我不要做傻事。”润玉手摩擦着她如蜻蜓点水吻过的嘴角，伸出手扶起她。

他们身上的包袱太多，白夕不动。

润玉无可奈何“锦夕…。”这声锦夕唤得多么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想征得一片光明是多么的艰难。

如此也好，他可以全心地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