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外婆，这是什么花啊？”时玖指着那簇紫色花团问道。

“那是紫薇，”叶秀兰坐在有靠背的木椅上一撮一撮揪着鸡毛，“他从田垄上挖回来的，说是瞧着好看。长了有些年头了，这乡下的花全靠老天养着，没管它，就自顾自的长。”

时玖很有感悟似的，点点头。

等时玖差不多把半后园子的杂草绿植问了个遍，苏唐才从楼上下来。

苏唐把行李箱推到一旁，走进后院。

时玖手持袖珍小锄头，哼哧哼哧蹲在地上抠抠挖挖。

“外婆，这是杂草吗，我挖了？”

叶秀兰看了一眼，边搓洗鸡杂内脏，边应声。

“唉，是的，挖吧。”

苏唐眉眼间挂着笑意，闯入这幅分外和谐的画面，她走近叶秀兰，弓下腰想伸手和她一起清洗。

叶秀兰屈臂就是一撞。

“一边去，这里脏。”

说完，她拧开水龙头，用盆装清水。

“那还有把小锄头，跟小九一起除草去，别杵在这——碍眼。”

苏唐扬扬眉，直起身子，顺从地提着小锄头，蹲在时玖另一侧。

时玖一副笑嘻嘻的嘴脸，幸灾乐祸道：“被嫌弃了吧。”

苏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眼神彷佛像看一个智障。

时玖恍若无人，自说自话：“我先前也想和外婆一起洗，外婆说‘女孩子家的手宝贵，不要随便为了谁就碰这些赃物’，她说她知道我想帮忙，但是她不愿意我们为了她接触。”

苏唐一怔，随后笑了笑。

时玖沉吟片刻，又幼稚又固执：“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外婆，没有之一。”

苏唐也应声，“她当然是。”

叶秀兰用鸡肉煲了锅汤，又从瓷罐里扯了几根酸豆角，用它炒了份酸辣鸡杂。

饭菜上桌后，叶秀兰起身往她们碗里分别夹了鸡腿。

“多吃点，你们回去就尝不到这么地道的土鸡了。”

时玖咬口鸡腿，撕下块饱满的鸡腿肉，眼神直直地盯着苏唐，咀嚼着。

苏唐给了她一个白眼。

时玖不紧不慢咽下鸡肉，笑吟吟地对着叶秀兰：“外婆，我不走，我还能吃到吗。”

叶秀兰往饭里浇鸡汤，笑道：“有，小九想吃什么外婆都给你做。”

苏唐在一旁凉凉地，几不可闻地插了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叶秀兰才不听她的嘀咕。

“回去就好好工作。”

“工作再忙也要吃饭，别当自己是神仙，不吃五谷杂粮。”

“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熬起夜来没个早晚。”

“你爸妈的事，管不了就别管，让他们自己闹腾去。”

……

苏唐正襟危坐地听着，叶秀兰每说一句，她就点一次头。

期间还瞥见时玖鹦鹉学舌的嘴脸。

半个月过去……

“哥，你去龙岩了吗？”

祁楚将工具包背在肩上，拉开房门，“嗯。”

祁楚瞄了眼腕上手表的指针，随后下楼径直来到一楼大堂，等候集合时间的临近。

耳畔依旧传来祁慕的哀嚎，“哥，我也想去龙岩。”

祁楚随口问话：“你来干什么？”

祁慕立即接话：“我想去放松放松。”

祁楚看着接二连三赶来集合的学生。

“那边的度假酒店不够你放松的？”

祁慕继续插科打诨：“这你就不懂了吧……”

祁楚抬腕，干净利索打断他后面的话，“嗯，我不懂，你的时间到了，我先挂了。”

最后还加了句——你有事不要联系我。

——7：50AM——

“人都到齐了吗？”

祁楚面目冷肃，眉目间含着一股认真劲儿。

学生们也不见怪，他们已经连续跑了好几天，都知晓祁教授的秉性。

张毅在一侧数了数人头，之后上前告诉祁楚，“老师，人都到齐了。”

祁楚点点头，对着堂内学生讲话，“每个小组今天的任务要求昨天就发布下去了，我不再另行强调。”

祁楚接着道：“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检查自己小组是否带好相应的工具设备。”

等到准备妥当的回应，祁楚才领着一众人乘上了他们的专用小客车。

每次出发前，祁楚都要强调两件事：“一是注意团队纪律，二是注意个人安全，做好防护工作。”

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车厢内瞬间充斥一片应和之声。

“小九，往上面加点糯米。”叶秀兰边推拉着石磨左右前后打转，边提醒时玖。

时玖应声，趁着石磨把手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