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半夜深更,没有摄像头在录制。 这意味着眼下一切都是协议外的内容。 祁颂暂且避开这些不想,稳稳当当打横抱着脚受伤的郁落往房间走,还有一只小崽抓着她的衣角跟在旁边。 “妈咪是做噩梦了嘛?”桃桃担忧地问。 郁落勾着祁颂的脖颈,“嗯”了一声,对崽说:“别担心,我好多了。” 她的额间沁了汗,碎发濡湿,贴在肌肤上。 整个人有种经历巨大情绪波动后的疲惫。 一只飞虫嗡嗡地在她们附近盘旋,郁落往祁颂颈间缩了缩。 祁颂垂眸看了眼怀里人,“现在想起来怕虫了?” 郁落抬眼和她对视,片刻后才轻声说: “看见你,我才可以自由地害怕。” 祁颂眉梢微动。 这句话初听无厘头。然而结合郁落方才的举动,以及那句“因为有更害怕的事”,似乎可以理解为—— 你不在时,我只害怕见不到你,其他都无暇去想。 而现在我就在你怀里,于是可以从容地拥有其他恐惧。 这一瞬间,祁颂的心里有种细密的酸胀感。 一点灼然,一点疼。 她感觉自己隐隐触碰到原主和郁落的过去。她们的感情也许远比自己想象的深刻。 而分手的两年,桃桃的存在,会不会也都有超出她猜测的缘由在? 她只是一个穿书者,仅仅拥有原主过去两年的记忆,手头信息量实在太少。 她要去探索吗?她该去探索吗? 作为局外人,生出这种想法着实有些危险。她应该兢兢业业按协议完成这三个月的任务,而后拿钱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与原主的过去割裂才对。 祁颂心绪复杂,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蚊帐前。 她看到蚊帐一侧拉链处被扯坏。 透过那里,她仿佛看到郁落醒来后眼眶发红,慌忙地用力拉开拉链下床找她的模样。 此刻祁颂已经有些分不清是原主的本能让她心疼,还是属于她自己的那份情绪也在起伏。 将郁落放到床上,她轻声说:“等我一下。” 而后转身去浴室用温水打湿毛巾,再折回房里。 郁落坐在床边,抬眸望着她。两只沾了灰的脚悬在空中,其中一只还掺杂着血迹。 像路边捡回的,漂亮皮毛沾灰受伤的猫咪。 祁颂下意识要帮她擦,又觉得越界。 她把毛巾往郁落面前递。 郁落盯着那毛巾默了两秒,而后缓缓垂下眸,语气轻而可怜:“我没有力气了。” 说着,两只手“虚弱”地往背后缩。 “......” 祁颂看着女人犹沾着泪的睫羽,以及那分外柔弱的神情。 ......算了。 祁颂说服自己:不是她心软了,是桃桃在旁边看着呢。总不能给崽带来“妈妈对妈咪不好”的印象。 于是祁颂在郁落面前蹲下来,一手扶住她的一只脚,另一只手用柔软的毛巾擦拭。 灰被擦去,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 许是有点痒,郁落颤了下,低低地“嗯”了声:“你慢点儿......” “......” 祁颂庆幸桃桃正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在一旁看着,否则这场面真是有点说不清了。 她将郁落忍不住回缩的脚捉过来,捏住纤细的脚腕固定在掌心。 正要说“忍一忍”,话头却顿住。 一瞬触景生忆,有画面划过脑海。 凌乱的床单上,女人难耐呜咽着,承受不住地往后缩,却被一只手捉住脚腕不放,“不许跑,姐姐......” 郁落看着突然神思恍然的人,已经被擦干净的那只脚探出,白皙的足尖轻点在祁颂的肩膀,“人呢?” 祁颂心头一震,回过神来。 方才的画面如雁过无痕,她已不记得内容。 只余有点狂乱的心跳,以及口干舌燥的生理感受。 她的视线下意识落在郁落收回的脚上,肩头被足尖轻碰的那一瞬触觉在脑海复现。 ——祁颂的耳朵不小心着火了。 她也不管郁落痒不痒了,三下五除二给人擦完,又用医药箱里的碘液消毒,便逃也似的冲回浴室。 桃桃靠着妈咪,小脑袋搁在郁落肩头,困得哈欠连天。 嘴里嘀咕着“妈妈怎么又那么红”,然后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