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基地

“走吧。”

“嗯。”

许芢禾和段祁先走，苏芷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对许芢禾刚才瞥过来的一眼心里是有委屈说不出。

段祁比她先来，她说不准段祁是什么时候来的，但直觉告诉她段祁从许芢禾进去就在这里了。

她来的时候飘起了小雪撑了伞，见到段祁独自站着，她问他要不要过来撑一把伞，段祁说不用，她也就没强求。

后来雪下的大了，她转头，却看见雪一点儿也碰不到段祁，他周围像是有无形的屏障阻拦了那些雪，就和此时远处走在雪里的许芢禾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道许芢禾出来时，他身上怎么就莫名多了那么多雪。

楚鄞将苏芷出声的模样看在眼里，伸手握住了她抓在伞柄上的手，温热从皮肤出来，苏芷回了头。

“我来。”

苏芷点头，让出伞，和楚鄞跟在了许芢禾后面。

楚鄞将伞向她倾了倾，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了身后的大半风雪。

苏芷习惯了他的贴心，感受到身后几乎贴近的温度，她悄然红了脸。

比起对段祁的那一点藏在心里的欣赏，还是楚鄞对她更有吸引力。

前方，许芢禾和楚鄞已经拉开一段距离，她问段祁：“怎么来这么早？”

“你和他待在一起，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当我是三岁小孩，能被他骗走不成？”许芢禾半开玩笑似的问他。

“不会。”

“对——”

“但你不在我是身边，他就有可能伤害你。”

段祁忽然停了，沿路的灯光昏黄，在雪地上拉长两人的影子，相互依偎。

许芢禾被他的话一惊，恍然抬了眼看他。

段祁也在认真注视着她，两人目光相接，仿若穿过风雪，回到了城墙前。

曾经几步之遥外，她倒在过段祁眼前。

段祁记得上一个世界的事吗？

“你……见过他伤害我？”许芢禾语气有几分不确定，她不敢将急切表现得明显，只是努力控制着眉毛不皱起。

可段祁没有立刻回答她，他转了身继续向前走去吊足了许芢禾的好奇心。

末世前梦里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反复经历的也不过许芢禾死在他眼前那一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许芢禾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但在她死去之后，他却轻易延续承接了那人的情感和感受，对她的离去痛不欲生，还有见到楚鄞时的恨意与敬意。

像是前世今生，他是投胎后执念不死的化身。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许芢禾说，楚鄞和苏芷不记得，许芢禾保护苏芷还愿与他们同行，她似乎也不记得。

“前几天他不是差点用树枝伤了你。”他只能这样说。

许芢禾蓦然松了口气，“你说那件事啊。”

她私心希望段祁不记得，不为什么，只是不想段祁和她一样，只是这些世界中游走的过客，来无因果，去无定处。

“你放心，既然答应了让你跟着我，我死之前一定帮你找到好去处，哎，东城基地就不错，有机会我们还是回那里好了。”许芢禾以为段祁是怕她死，就没人做他的大腿了。

段祁没有打断她，静静等她说完才接:“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还在。”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眼前。”

他低声重复了次，明明说的轻描淡写没什么情绪起伏来强调他的决心，可许芢禾却感受到了话中的重量。

她忽闪的眼睫扬起，嘴角弯出弧度，认可地拍了拍段祁肩膀。

“不愧是兄弟。”

“兄弟。”

段祁淡定承认，他习惯了。

四人安全回了各自的住处，高楼之上，七层。

贪婪吃到最后的人醉倒在食物残渣中，城主终于卸下了假笑的面具，命人将醉倒的异能抬了下去。

博士不住在高楼中，他住在北面的一座房子里，两层，周围空旷，隔了许远才有其他异能者的住所。

一楼博士坐在沙发上，拐杖依旧被黑皮手套摩擦在手里，他面前站着两个人，冻得失去血色的面颊因为屋里的暖气渐渐缓和，声音却仍是嘶哑颤抖。

“就是她！博士，她认识您的女儿。”胖子手里一沓资料，他找出苏芷的那张给博士看。

高个也从中找出其他三人的资料，一一给博士说明:“她是水系异能，他是雷系异能，他……”

指到段祁的手一顿，他想了想道:“博士，这个人，似乎是精神系异能。”

听到这的博士肃穆的神色终于变了变，他将靠在沙发上的背直起，接过高个手上的那张纸。

沉思片刻后，他的眼底闪过计量说:“明日安排他们出去寻找物资，我要见见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