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

半小时后，顾夕雪和李明悦拿着资料敲响了廖云启的办公室大门。

廖云启正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

人事部门主管的办公室本来不大，以前赵治泉使用这里时，只放了衣柜、桌子和放文件的资料柜。

等廖云启入驻办公室后，分公司老总也是人才，居然找了设计师重新设计了一番，硬是在这小小的十二平办公室里塞了办公用品外，还塞了个茶水柜和小沙发、小桌子，旁边还放了绿萝和金钱树，房间的灯光也重新装了一遍，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极了。

顾夕雪和李明悦进来后，本来两人是站在桌子前给廖云启讲解的，但廖云启总是勾着脖子看文件，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李明悦没想那么多，不知不觉间就站在了廖云启身侧，指着文件资料说明情况。

顾夕雪仔细观察了一下廖云启的脸色，发现廖云启依旧是那副安静忧郁的样子，那双漂亮的黑色桃花眼里满是认真专注，似乎也没注意李明悦距离过近。

顾夕雪这才彻底放心，也跟着李明悦一样走到廖云启的另一侧，做补充说明。

事实上呢？

廖云启其实听得并不认真。

之前说了，他陪伴了顾夕雪无数个夜晚，熬夜肝资料，这么多年下来，他多少知道一些基本情况，就像是早就有了大纲和目录，只需要翻看细节即可。

而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真的彻底掌握细节，他还是个刚醒来的十四岁孩子呢，要是立刻就娴熟老练地上手所有事物，那他老爹就该将他塞到精神病院了。

由于他是坐着的，顾夕雪和李明悦是站着的，以廖云启的视线范围，他能轻松看到顾夕雪不断变换文件的手。

顾夕雪的手腕白皙纤细，手指长短适中，指甲剪得整整齐齐，泛着健康的光泽。

廖云启看着这双手，不由自主地回忆手指的触感，他知道她的指肚很软，掌心的温度柔柔的，用脑袋拱一拱，非常舒服，很适合昏昏欲睡。

猫咪像是天然知道时钟一样，又好像天生知道怎么抓紧主人小憩的空隙，凑上前为自己寻求福利，让主人为自己梳毛揉小肚肚。

那些对猫咪来说是普通日常的记忆碎片，随着顾夕雪白玉温软的手指，如湖面泛起的涟漪，一点一点地回荡起来，让廖云启有些失神。

但有了之前的乌龙，廖云启很快回神，轻轻扣了一下手心，强迫自己挪开了目光。

他看向了李明悦这边。

“公司上个季度的报表显示……”

李明悦的话在耳边流过，廖云启看着报表，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不能再去盯着顾夕雪，太不礼貌了，但他可以想办法让顾夕雪看他啊！

廖云启打开了思路，很快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凹一个俊美帅气的造型！

廖云启了解顾夕雪，她和很多女孩子一样，会被帅气俊美的男子吸引，虽然和普通人去花园看花、单纯欣赏花朵的美丽一般无二，可一张好看的脸总是能抵消不少怒火和郁气。

廖云启觉得自己得先将负数的印象值改成正数才行。

事实证明廖云启的策略很成功。

因为是两个人交替讲解，顾夕雪本就是培训组的组长，讲解公司材料都是她做熟的事，所以在李明悦讲的时候，她还有闲心开小差，想一些有的没的。

顾夕雪先是仔细回忆之前廖云启扑倒她前的动作。

是整个人扑过来？还是想要抬脚迈步、却因动作不协调而摔倒？

廖云启闻到藿香正气水才会动鼻子，好像也说得通。

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她今早肠胃不调，所以廖云启并不是拿这个当借口。

中午午休时，廖云启好像又四肢不协调扑倒了张组长，顾夕雪去送膏药时，还听到了张组长对李组长吐槽：“天啊，我头一次见到两只脚一起离地、蹦起来的扑倒，像末日丧失游戏里的丧失似的，吓死我了。”

……正常人好像都做不出这种事吧？

所以廖云启的四肢的确僵硬不协调，才会像是丧尸，整个人蹦跶起来。

顾夕雪又仔细观察坐在身侧的廖云启。

廖云启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李明悦手里的材料，完全没注意她这边的情况。

他的脸部线条很冷峻，皮肤白得不正常，却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漆黑，像是黑色水晶棋子般明亮，随着材料上的字句不断来回转动，灵巧极了。

头顶的射灯打下来微黄的光，在他那又黑又长的眼睫毛上打了一层光，让他的眼睛更黑了，甚至黑得有些深邃。

似乎察觉到她的观察，廖云启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珠上移，脸颊侧了过来，似乎要看她。

顾夕雪立刻垂眸，避开了廖云启扫过来的目光。

廖云启什么都没发现，他又低下头，顾夕雪眼角余光看到廖云启伸手，似乎打算翻找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