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燕(一)
看着雨水在手中慢慢滴答,沈稚可顾不上这些浮生景色。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夫君。
门前侍卫双双叉刀在胸前,“殿下不想见你!”
众人看她穿得周整,身边又没个丫鬟跟着,就怕她是强忍着痛苦跑出来的,无人敢阻止,怕又给自己带来个大麻烦。
“夫人,你这……也是让小的为难啊。”
沈稚预备和侍卫说清楚,门前又来了一席人,将白日映照的光隐了个三七分。
沈稚微眯着眼,一时间来人高大威猛,将她挤在门前。雨水碰着暖气,青石地板上满是水珠,沈稚左右摇摆重心不稳,终是摔在了地上。
一身红色霓裳不怎么显眼,此时却在一众人的眼下散开成了一朵花,叫人眼前一亮。
她在地上扭着屁股,为首的少年伸出一双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
“疼吗。”
这人嘴里蹦出的话语语气冷漠实在是得不行,沈稚心里纳闷道,这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怎的跟个木头人一样,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你快说!我的夫君如何了!!!!你快说啊!这是不是你的计谋!是不是你害了他!”
沈稚微微皱眉,娇润的小嘴开口怒道,“你究竟想要什么呢!我的夫君那样好,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明明在养病。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人逼死了?”
青年弯腰想将沈稚扶起,似乎觉得身旁有人不太方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旋即侧身示意。
“给她扶起来,送回房里。”
青年身后闪过一抹身影,飞身到沈稚身旁,狠狠地鞠躬,道:“夫人,您请回吧。”
“赵扉!你!”
沈稚甩开侍卫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狠狠冲了上去,同赵扉撞了个满怀,说时迟那时快,沈稚飞速扯下那张面具,刹那间她明亮的大眼里装进了一副清俊飘逸的面容,那是一张让她心绪不宁的脸。
浓眉大眼,高挑鼻梁,微微圆润的面庞,又有羽冠高马尾,让人不禁感叹怎生得这样一副俊俏的模样。
“你——你?!”连连两声,许是不知所措。
沈稚吃惊轻声道,轻得只有耳畔的少年听得见。
青年不再说话,淡漠着,依旧恰似眸中无人,做了个食指放在唇中的手势。
“嘘——”
他嘴角一扬,恍如春风过境。沈稚回过头来少年一席人早就身影不在,早往楼下去了。
沈稚晕倒了,彻底晕了,发了大病,高烧不退。
梦里吹着的风好冷。
不过一会儿,一个穿着月白色袄子的青年漫步踏了过来,正预开口那刻,面前娇俏的少女嗔怒道。
“你看,那日我都被你吓得差点死掉了,你打算如何赔我这大好心情呢。”
少年定睛一看,沈稚既然在这么个暖和的地界里待着,可这身上的衣物还有些湿润,足见是用了非同寻常的法子才混出来来的。
是了,他还挺好奇的。
“怎么了,阿稚,你……怎么出来的。”
捻手一杯茶,热起还未下肚便迎来了劈头盖脸的问候。
“你这一天天的都在忙活什么呀。”
“这么大的雪,还要出去忙活,你该不会是在搞什么秘密行动罢?”
“我猜,哪家姑娘让你这么好等,日日都去。”
白定峤莞尔一笑,旋即从袖口里掏出一只银线手链,上边不大不小的正好装了三颗红珊瑚珠。“阿稚,给你的,喜欢么。我呀,全京城里让我这么好等的姑娘就只有你了。”
沈稚小心翼翼的将这串珠子捧在手心里,这郁结的心一下子就打开了。沈稚脾气不太好,可白定峤却浑然不觉,把沈稚放在心上,自少时从没呵斥过她。
沈稚小声嘀咕道:“你忙活了这么久,就为的是这个呀。”
白定峤道,“那我还能干嘛呢。”
小姑娘的心是很好满足的,仅凭着这一串珠子就能把沈稚哄个团团转。
另外一位少年许是听到了二人对话,伸手示意保持镇静。
身旁侍卫裴染打量说道,“那是沈府三姑娘。”
少年微微一怔,“你怎知。”
裴染:“回长公子,那位公子是白氏独子,全明京城里没一个不认识他的。而且这两家呀,对对方来说又是个亲和的邻居,这两孩子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裴染:“不过据我所知,两家未有婚约。”
少年浅浅应了一声,拂盖正色道,“回去把《清心诀》抄一遍。”
少年:“不去学习论策习兵之道,去打听这些世家琐事。”
裴染不解,明明只是实话实说呀,怎的又惹长公子不悦了?长公子在外游历两年,如今刚抵京,自己就惹了嘴皮子债,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裴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