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徒
武亮不放心,自请先过河去试探。
他涉水来到平泾河中央,水位最深处也不过膝盖高,水流缓慢轻柔,让人想躺进去舒服的冲个澡,
武亮顺利来到对岸。对江池云招呼着一切正常。
江池云和肖鼎随即出发。
他们坐在马上,甚至一点水也不会沾到,干干净净的就过去了。
武亮感叹着事情的顺利,江池云却神色凝重,凭借他这些年的行军经验,在战场上越是轻而易举就能达成的事情,越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
他在岸边,看着剩余的部队继续跨河,突然间,他想到为了调节洪旱,人们通常会在江边挖一些河池,涝季蓄水泄洪,旱季放水灌溉。
耳池一般挖在上游的侧边,有暗渠引导,本就十分隐蔽,若是有人故意掩盖,是极难被发现的。通过对耳池动手脚,同样可以达到对下游的冲击效果。
江池云迅速来到武亮身边,询问他是否有查看耳池情况。
只是他话音还未落,后头还在涉水的士兵们突然一声惊呼,原本平静的河水突然不安躁动起来,上游隐约可见足有一米高的流水正往下袭来!
他们纷纷或退回岸边,饶是如此,还是有数十人被来势汹汹的河水冲到下游,很快没了踪迹。
原本只有小腿高的河水,一下子涨到了人胸口的高度,且流速湍急,再不具备趟水过河的条件。
武亮一脸震惊的看着河上游,又看向江池云,着急解释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不过没等武亮开口,江池云已经快马来到他面前,一把拉起他往前走去,武亮回身,看到正有两枚黝黑的剑羽钉在他刚才站的地方。
“有埋伏!”武亮喊道。
他的怒喝同江池云劈砍飞箭的声音混在一起,而肖鼎则悄然向后退去。
方才还安静无声的树上突然冒出数个黑衣人,他们身上绑了树枝做隐蔽,脸上也涂着绿色的汁液,瞧着滑稽,下手却招招致命,抽箭拔箭,分秒间那些黝黑利刃便朝江池云飞去。
平泾河,宽阔岸边,江池云单枪匹马,以一当百。
武亮从震惊转为愤然,不知是谁在使这般阴狠狡诈的招数,他怒从心边起,也拔出腰间长刀冲入箭雨中。
“将军,我来帮你!”
二人互为后背,抵御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箭束。
后头的士兵不安躁动,不知道那些暗箭是什么情况。
只见数枚飞箭擦着江池云的头顶掠过,他飞身下马,乌金剑在空气中扫出一片黑色弧光,与其说是抵御剑雨,倒更像是在表演一场飒踏的剑舞。
但是武亮这边就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他肩膀腰侧都被剑尖划出血口。
江池云分出精力去帮他挑开片片箭羽。
他们只能抵抗,却没有余力去反击,对方占据高地,局势长久僵持下去,他们的体力难以为继。
江池云手上已经挥舞出残影,但气息依旧沉静,他有条不紊道:“往河边退,沉到河底来躲避。”
武亮愣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这会儿河水虽然泻下去了一些,但也还是又深又急,沉入河底可以躲避冷箭,但也是一个险招,稍有不慎就会送命。
只是现在别无他法。
他咬牙,道:“遵命!”
二人慢慢往河边退。
肖鼎看出他们的想法,在马背上居高临下道:“江大人何必非要发兵呢。来之前的好言相劝将军听不下去,如今白白送了性命。看江大人如此高妙的身手,下官真是为您惋惜。”
他本就丑陋的三角眼闪烁着骇人冷光。
江池云不欲和他逞口舌之快,只专注于眼前的刀光剑影,但一个响亮的声音却传到他耳中。
“送命的可不会是我们将军!而是你这个阴险小人!”霁司月飞驰而来,身后跟着在马上颠的七零八落的桑花。
“是司大人!”武亮喊道。
江池云心中好笑,明明之前武亮还对司月横竖不对眼,现在却一副已然心悦诚服的模样。
说到司月,她远远的就看到了这边的战况,现在直接来到人群中,命士兵们驾炮!
这些士兵多数是南营兵,并不听从霁司月的命令,只有他们自己带来的百来人二话不说就去卸炮台和准备火药了。
但是他们动作还是不够快。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跟着肖鼎赚了点钱财,但是做点小生意和谋反的罪名,哪个轻哪个重你们自己掂量!”霁司月吼道,其实贩卖私盐是重罪,她刻意说成是小生意,这些行伍之人不懂律法也是常事,说不能说动他们。
果然,南营兵开始小声交谈起来,她继续道:“你们不来,我的人一样可以把炮架起来开火,等将军回来了,你们就等着吃军杖吧!到时候,你们觉得肖总军会保你们吗?!”
这些南营兵其实也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