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1）

动，这情绪于她无疑是陌生的，只是怔忪着眼神，说不出一句话。

回过神来时，她才觉臂上受力仍是不减，对上闻琏含了些固执的目光。那目光似是惊愕，更夹杂着一丝不甘。

辛珂没来由地想，他在不甘什么？

“我……”

没等她将话说完，身子却被一股猛力蓦地向前一拉，竟是闻琏一只手扯着她衣襟骤然靠近。

面前之人的脸庞被放大，贴近的眼眸交织的情绪却也复杂得很，叫辛珂顿时呼吸一窒。

与少年相识的这些天，辛珂似乎早已见过他许多副面孔，却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郁暗得令人胆寒。

“你……到底是为何？”

他声音喑哑，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的一句话，字字淬着阴鸷郁气，可辛珂凝着他那双因情绪激动而有些泛红的桃花眼时，心中乍起的惧意与逃避却倏然熄了火。

他想藏起眸内深处闪烁的疑虑与迷惘，可还是露了丝破绽。倒如一头舔舐完伤口却要再度露出獠牙向她示威的伤兽，一旦拨开周身密布的荆棘，瞧见的定是道道血痕。

辛珂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为什么？闻琏，我也想问为什么，你到底想让我看到什么？”她一脸平静答着，即便脖间已是有些呼吸困难。

两人仅咫尺之距，彼此呼吸清晰可闻，而这般对峙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闻琏便一下推开了她，目光带上些嫌恶。

辛珂因着受力向后猛退几步，便是再多半步也会栽入池中，她理了理带了褶皱的襟领，喉间发出低笑，带了些挑衅之意。

“闻琏，你若是恨我大可直接将我一刀杀了，或是推进这池中溺死，何必如此浪费时间？若是不想，不如便直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整日与对着个什么也不记得的人绞尽脑汁，你心里也不痛快吧？”

辛珂一边说着，隐在袖中的指尖嵌入掌心。

她在赌，赌闻琏从未真的对她动杀心，也赌能否激他道出曾经过往。

可闻琏似是轻易便瞧出了她的心思，面上的厌恶被讥嘲替代。

“郡主不必煞费苦心套我的话，放心，我迟早会杀了你。”

好像两人碰在一起时总是会以不欢而散告终，却从未像这次一般惊险。辛珂望着他隐入黑夜中的身影，竟有了一种逃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