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花月（2）

两人目光一时对上，竟皆未开口。

先前离开的男人不多时已返回，语气谨慎了许多：“姑娘随我进来便可。”

见闻琏始终未言，辛珂总觉得应当说些什么，却听少年倏而低咳一声，朝她轻声道：“我在这里等你，有何事及时唤我。”

辛珂唇角微扬：“好。”

*

本是一间平平无奇的当铺，直到辛珂随着男人入了里间，才发觉其中竟是别有洞天。

装潢精致的小厅内暖烟袅袅，四下置有软椅，想来并非是从无客至。

“杨叔，人来了？”

这厅中墙角处竟还有一道极为隐蔽的暗门，一貌美女子自其内而出，瞧见辛珂的第一眼，眸中便起了些兴味。

“我便是灵央，姑娘可是来寻我的？”

“正是。”辛珂浅浅颔首。

灵央招呼辛珂落了座，便唤一旁的杨叔去沏杯茶来。

她瞧着倒也大不了辛珂多少，一双澈亮的眸在少女面上流转，赞叹着开口：“那日隔远了没看清，今日仔细瞧了，果真是个大美人呢。”

“……什么？”辛珂有些不明所以，更是不记得何时有见过面前的女子。

灵央却并不解答她的疑问，只是又转了话题：“说起来，不知姑娘怎会知晓我名姓？小店在这栾都可是才开业不久呢。”

她眼尾上挑宛似一只温顺的猫，目光里却有几分狡黠的光。

事实却是，即便不是刚开业，在这栾都中知她名姓者也甚少。

“大夏程氏富甲一方，其下产业众多，更是与皇室来往密切。而在这之中，由程氏嫡女经营的临芜当铺虽以典当为明面交易，真实收入却多来源于消息的买卖。”

辛珂字斟句酌地这般说着，瞧见面前女子的笑意敛去几分，继而带上了几分认真神色。

“想来传闻中那位堆金叠玉的程氏嫡女，便是灵央姑娘你罢。”

“不错。”灵央展出个略带讶然的笑来，“没想到郡主一介东虞之人，所知之事竟也出人意料的多。”

她竟早已知晓辛珂的郡主身份。

程氏一族经营规模庞大，消息渠道之多更是堪比江湖百晓生。辛珂能了解到其中之事，也是因着往昔在宫中的听闻。

若非今日确有事相求，加上得知这当铺不久前迁至栾都的消息，她兴许并不会贸然至此。

然而思及门外等候之人，辛珂原本并不安定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姑娘这当铺开在葭都，怎地如今迁到了此地？”

“商贾无非以利为重。”灵央语焉不详，末了又笑着步入正题，“不知郡主今日来寻灵央，是想买什么消息？”

“……我想知道，东虞如今在寻的圣玉，究竟是何来历，又有何用处。”

心知这玉璧有两枚，辛珂却始终想不通，为何明面上被盗的蜀葵玉会在原身手中，而本应随自己葬身火海的木槿玉却在容肃渊手中。

她想知晓玉璧来历，本意便是弄清一切是否如她所想，若手中这枚玉璧正是皇室所寻，于她显然是件麻烦事。

“玉的来历与用处？”

灵央倒是并不在意辛珂所问竟与皇室有关，反而只将注意放在了这两点上，她笑眯眯开口，道，“既是做买卖的商人，我可得提醒郡主一句，这算两个消息。”

想了想原身殷实的家底，辛珂还是点了头：“我明白。”

“既然如此，这些时日我会替郡主留心打探。”灵央自座上起身，悠悠道，“如若得了消息，再同郡主联系。”

*

门帘微掀，辛珂适才步入外间，视线处却已挡了一道人影。

正是闻琏。

奇怪，这人先前不是还候在门口么？

见少女挑帘而出，他原本有些紧绷的面色缓下些许，开口问：“谈完了？”

辛珂望着那人，点点头。

“那就走罢。”

少年朝她伸过一只手，眉梢微挑，眼神示意她搭手上来。

“啊……好。”

辛珂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怔怔然应了一声，才后知后觉将手递了过去。

他牵住她的手收紧，两人手心相触的感觉竟在此刻有些微妙。

辛珂盯着那双相握的手兀自发愣，许久才察觉到自己面庞似是起了些变化。

嗯，好像是，有点发烫。

暗门内。

灵央步入此间，面上仍留有兴味笑意：“方才听见了罢？”

时榭径自往杯盏中加着茶水，面上没什么情绪：“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想知道这些。”

“我可猜不中这姑娘的心思。”灵央噙着笑瞧他，“不过她既然有这要求，今日又寻到了我，我还是理应相助的。”

“不过说起来……”女子转了话头，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