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
轻柔的风自窗外吹进室内。
叶檀隐约看见自己身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冰糖葫芦。
她已经好久没吃过冰糖葫芦了。
女人瞪着双眼,二话不说就抱着咬了一口。
“咦,怎么不甜?”
赶来的宴修:“......”
他倒是忘了,这桌上有几个是酒心的糕点。
难为她没吃得直接昏过去。
他弯腰抽出被咬得全是口水的手,用怀中的帕子擦了擦。
谁料女人抱着凳子腿,再一次发动“噬咬”攻击。
她要吃冰糖葫芦,咦,怎么吃不到,怎么就是吃不到!可恶!
宴修薅着她的衣领子,将人从地面上拖起。
因为体型差距,女子毫不费力地被他一只手拎起来,但眼睛还冲着椅子腿看。
她在空中蹬着腿,皱眉打量着宴修。
“怎么有这么大的仙人掌?”
宴修将人放在椅子上,但叶檀并不老实,她手指不停戳着男人,每戳一下就嘀咕着“刺儿真多。”
叶檀每次喝了酒,双眼和鼻尖就会泛起红意,当下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瘫在椅子上,满脸都是“快来欺负我”的神态。
肤白可人,一喝了酒就说不完的娇俏劲儿。
宴修喉头滚动,弯腰盯了她许久,片刻后才直起腰板。
叶檀眼皮已经耷拉下去,看着像是快睡着了。
男人直起的腰忽地弯下来,修长的手掌覆住女孩儿满是老茧的掌心。
体温相触片刻,他换了相握的方式,将自己的五指塞在她的指缝里,塞得满满当当,做成十指相扣的样子。
“没种的东西,跟你那个没种的爹一模一样,拉个小手都美得上天了!”
皇后从屏风后走出来,嘲讽道。
当初皇帝还是太子时,也是这副小人之姿,要不是见皇帝有几分姿色,她才不嫁呢。
宴修:“......”
他将手拿出来,神态自若:“你看错了。”
皇后一脸嫌弃:“喜欢就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偷偷摸摸,哪有当朝太子的威严?”
宴修低头将睡得要栽下椅子的叶檀拉回来,笑道:“我心里有数。”
皇后转身走了,不屑道:“你心里有个屁的数。”
就跟皇帝一样,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最后不还是纳了一个后宫的妾。
男人都该死!
宴修盯着妇人远去的身影,不禁若有所思。
他不是当年的父皇,没有能力就满口许诺,婚姻之事当从长计议,现下朝中党争混乱,宴修不想让叶檀做靶子。
她一个宫女,无权无势,若他无绝对的势力,只会连累她。
“再等等。”
宴修掐了掐女孩儿的脸,将人抱起放在小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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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檀醒时,眼前摆了张大脸。
她“啊”一声,吓得连忙向后爬。
花美景一脸幽怨:“难道人家一点都不可爱嘛?竟然这么害怕人家?”
叶檀捂着心脏,痛苦面具:“我不是在东宫么?”
花美景冷哼一声:“那都是昨天的事情了。”
昨日花美景被叫到东宫,当着宴修的面将人从榻上背回来,现在想想,感觉后脖颈还发凉呢。
“太后娘娘见你被太子传召,高兴得今天下午多吃了一顿饭。”
太后?
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叶檀纳罕:“啊?太后为啥高兴啊?”
花美景偷偷说:“程宫令说了,好像是想让你和太子打好关系,然后趁机毒死他。”
叶檀苦哈哈地笑了:“......可真是个好主意。”
进东宫前,所有奴才都要接受例行检查。
别说毒药了,连一颗针都带不进去。
花美景好奇道:“昨天太子找你干什么?”
叶檀仔细回想了下,迷茫道:“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干?”
只是吃了几口点心,然后就睡过去了。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叶檀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进了十月份,气温骤降,有些怕冷的宫人都穿上了小薄棉袄。
北国寒冬不如南方温暖,晨起的寒意直直打人一个哆嗦,花美景冻得直跺脚。
转头一看,叶檀正在院子里练功。
重约半石的石墩子被女人轻松地拎起来,她甚至觉得不够沉,一手抓了两个。
花美景见状,默默离她远了些。
叶檀一边举石墩,一边感叹道:
“进宫这些时日到底是疏忽了,想当年师父在世时,我可是一手举三个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