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婴
道默许了,还是后来知道的呢?为什么知道了,却依旧表现的如此宠爱我呢?就仿佛是亲生的一样。”梁唤看着阳帝“我有好多疑问啊,我有很多很多困惑。父皇,我能问一句吗?其实,我是父皇亲自换过来的吧?”
无论是谁将她以假乱真充做公主,阳帝都没有充分的理由去宠爱她,就算是做给朱家看的,做给满朝愿意为他所用的世家做的。
正常的状态应该是,给予她无上尊荣,让她地位超群,远高于其他公主。但也仅限于公主了。
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应该基本上没有接触他的机会,一直到嫁人,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生疏的,就像其他人一样,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规规矩矩。
梁唤是很会讨好人,可一想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还已经给了很多东西很高的地位,也会觉得这点讨好是应该的。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我不明白。”
“陛下为什么这么宠爱我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其中肯定有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吧?父皇能告诉我吗?”
梁唤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头,眼眶里聚起一团怎么也不肯掉落的泪水。她感觉很难受,就好像脑袋被人从里面胡乱揉成了一团,她从哪里开始都没办法捋顺,往哪里走都是一团乱麻,往哪里用力都抓不住重点。
梁唤轻轻靠在阳帝肩膀,抱住了他:“父皇,要是你对我的宠爱能够纯粹一点就好了,哪一种我都可以接受。”
她露出一个笑容,抹掉滚落的泪水。
“我要走啦。”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像他一样宠爱她了,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你快点死吧。”
第二日清早,人们才发现阳帝是睁着眼睛断气的。
阳帝的丧事举国同悲,办的十分盛大,前朝后宫所有人都在为其守陵,雪盖了一层又一层,仿佛悲伤化作实质,不断堆叠。
深夜,任礼在忘忧殿静卧,今日是梁唤跟他约定的出宫的日子。
他隐约觉得,这一次出去,梁唤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她还没有对他出手。这是迄今为止最有可能的一次了。
他等了很久,有一点困了。自从梁唤跟姜桃忽然换了身份,他就失去了可以安稳休息的地方。
其实他早些时候就应该走了。
景阳宫旁边就是御书房,来回的御林军太多了。
宝华殿里全都是秃驴,别说多一个人,就是多一根头发都能看出来。
他依旧躲藏在忘忧殿里,这里虽然不住人了,却依旧会不时有人洒扫,就像在等待一个不会归来的故人。
忽然,门扉动了。
任礼立刻惊醒,看向门口。
门外进来的并不是一个熟悉的人影,甚至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杆长枪。
在寒冷的冬夜,反射着庭院中刺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