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看我的城池
去了。你觉得这样好吗?”
回应他的,是一柄没入心口的刀子。
阿仞篱顿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唤已经松开了他,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满他的胸膛。心口的口子也很快跟上步伐,哗哗的往外淌血,沾湿了床褥,无可避免的涂满了梁唤的身体。
阿仞篱略带惶然的看着她:“你骗我。你要去给大王子当大妃。”
梁唤眼前一片模糊,她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大王子死了。”
鬼才去给他当大妃。
“你想让我死吗?”
梁唤笑了一声:“你不是说外面那根杆子上还空了一块吗?我没有别的喜欢的人了,你是最后一个。”
阿仞篱点了点头,握住了她握刀的手:“你这次捅准了,可是你没吃饭。”
梁唤的思绪反应的有点慢,她只感觉到阿仞篱那只手力气非常大,攥的她生疼,拽着她继续往前。
刀刃又往里没了几分,鲜血淌的更凶了。梁唤感觉脸颊上被烫了几下。
“要这样,更用力一点,要不然是不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梁唤明白了,她反客为主的,重新用力攥紧刀子,用尽全力将刀子完全捅了进去。
可是阿仞篱却猛的将她推开了。
梁唤在铺着一层地毯却依旧冰冷坚硬的地上滚了几圈,撞上什么东西才勉强停下。
鲜血随着她蹭了一地。
都不是她的。
外面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忐忑不安的闯了进来。
一进来,他们就看到阿仞篱心口插着一柄只余刀柄的刀子,浑身上下满是鲜血,坐在床边,充血的眸子紧锁着不远处跌在地上起不来的梁唤身上。
充满了痛苦的绝望。
有人试探着叫了一声:“阿仞篱?”
阿仞篱没有看他们:“出去。”
所有人都没动。
阿仞篱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像在压抑着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之后,他干涩的闭了闭双眼。
他的嘴唇剧烈的抖动,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起伏,仿佛在毫无感情的讲述着什么:“你是真希望我死啊?”
梁唤蜷在地上,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真的很好笑,真的特别好笑。
这个人有毛病吗?她不是真的希望他死,难道是假的吗?他有什么值得让人希望活着的原因吗?
阿仞篱仿佛很想得到她的回答,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久到让人觉得他就这么死了。
梁唤看向他,发现他像是睡着一样疲倦的阖着眼皮。但是还有气息。
他喃喃自语般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希望我死?为什么?是因为那个杆子上还剩下一个位置吗?你以后再把我插上去不行吗?”
梁唤缓慢的蹭到他旁边,悲凉的看着他:“阿仞篱,你不是个好夫君。可是谁让我喜欢你这样的呢?我认了。我不管你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你屠了一整座城池!你屠了一整座城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序朝的透珠公主!我嫁给你,是为了边境安稳的,可是你,屠了一整座城池。”
阿仞篱眉头紧锁着,仿佛在努力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是很艰难,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他想说,我不是阴山王。
他还想说,我没有要娶你,是你自己叫我夫君的。
他没有那些责任跟义务,她说的那些跟他都没有关系。
但是他说不出来。
他缓了很长时间,只够他说出一段完整的话:“帮我把刀拔出来吧,我没有力气了。”
这是梁唤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她不明白,她明明捅对位置了,而且还在他自己的帮助下将整把刀子完全捅了进去。
她真的不明白。
鲜血随着刀子的抽离喷涌而出,,阿仞篱在喷洒的血液中掐住了她的脖子,目眦欲裂:“你要我死!你要我死!你怎么能也要我死!”
梁唤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刺入了什么东西一样的疼,但是没有。
王帐外的人不由自主的往里翘首,阿仞篱心口的刀子明晃晃的,把他整个前身都染红了,他为什么还没死?
梁唤感觉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也挤出去了,再也没有半点氧气。她的眼前开始闪动银白色的雪花,大脑凝滞,不再转动。
阿仞篱拎着她拖出王帐,按在旌旗之下,不远处,就是她方才见过的人头串成的糖葫芦。
然后举起了屠刀。
“梁唤,我带你去看我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