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忍，保持理性的能力也比其他异能者要强，更容易抵抗精神魅惑之类的攻击。

“哈？”女人听到这句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轻咬着下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修炼黑暗之力还会影响记忆力？”

波尔浑身剧震，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女人的右手手腕处，只见那里的肌肤光洁如玉，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砍断了我的右手对吧？”女人如同少女般明媚的笑着，“那真是非常非常疼哦。”

波尔汗毛倒竖，长期修炼黑暗之力，他对于危机有一种本能的预感。

“但那女子实力不强。”他想起了刚才在电话里说出这句话后，对面传来的讥笑。

他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怪物。

先前在药圃中，这女人竟然还说他是黄雀。

开什么玩笑，和她这个怪物比起来，他算什么黄雀？

他只是一条砧板上的鱼。

黑暗领域释放，瞬间遮蔽了天光，波尔的身形瞬间溶解在了黑暗中。

“哎，怎么又是这招，能不能有点新意啊。”女人又吐出一口烟，那双蓝绿异瞳在黑暗中闪亮如宝石。

波尔没有半点战斗的想法，使用领域只是为了拖延她的感知，争取逃脱的时间。

他顾不得受伤的小腿，运用全身的魔力狂奔，转眼就跑出了数百米。

“逃掉了……”波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管怎么样黑暗领域还是拖住了女人，她并没有追上来。

“啊！”他突然痛苦惨叫，浑身颤抖着跪在了地上。

鼻尖嗅到了安息香和麝香混合起来的香气，波尔呆呆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俯视着自己的女人。

至始至终他都只是在原地，使用领域逃跑的记忆只是女人魔眼导致的幻觉。

“生命，是有迹可循的事物。”女人笑靥如花，“快看，你的生命正在奔涌。”

波尔低头一看，自己的体内竟然可以看到无数碧绿的线条，他们纵横交错在一起，宛如复杂的迷宫。

“生命线错综复杂，但汇聚于一点——命星，”女人优雅地在指尖盘旋烟斗，用尾部那端指向波尔的胸口，“生命，也是极其脆弱之物。你看，只需要像这样轻轻一戳……”

“啊啊啊啊啊！”波尔感再也无法忍受折磨，近乎癫狂地吼叫起来。

“人就会死。”烟斗尾部射出了绿光，穿过波尔交汇错杂的生命线，抵达了那些线条交汇的点。

“是你！是你！”波尔用最后的声音绝望地嘶吼。

绿光刺穿了那个交点，波尔体内所有的机能在瞬间全部停止，余下的声音残留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有被吐露到外界的机会。

失去生机的身体像断掉的树枝一样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胸前，一朵凌霄花在朝阳下娇艳欲滴。

“呼……”女人仰起头，注视着眩目的朝阳，轻轻吐出了烟圈，“如果有下辈子，要记得别随便闯进别人家哦。”

“原来如此，对你而言这里仍是家吗？”一株灵树背后，星纹黑袍男子抱着雪白的猫缓缓走出。

仔细一看，能发现他两鬓已然斑白了。

女人瞳孔剧烈收缩，没有转过身。拿着烟斗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嘴角露出了苦笑：“好久不见，祭酒大人。”

“既然是家，怎么不进去看一看。”

玉狮仍在酣睡，白毛和荀衍的黑袍一黑一白对比极为强烈。

“家……”女人神情变得复杂，“对于很多人来说，家其实是一个回不去的地方。”

“喵……”荀衍怀中的玉狮突然醒了过来，扑通一下跳进了女人的怀中，小猫脸在她丰满的胸脯上蹭来蹭去。

“玉狮还是那么喜欢你，”荀衍淡淡地说，“因为你的生命之力最接近生命之神，最为纯粹。”

女人看着在自己怀里一脸享受的玉狮，左手轻轻抚摸着它背脊上柔顺的毛发，“但我已经背叛了生命之神的信条。”

“后悔吗？”荀衍问。

女人怔了怔，目光突然坚决如铁：“未曾。”

“倒也算知行合一，”荀衍淡淡地说，“华鹊使用了此世最后一朵浮生花救人，你就算能找回你的丈夫，也救不了他了，刚才为何不把花带走？”

女子吐了一口烟：“师兄是个好人，是个真正的医者，而我只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手上染血的刽子手，背弃了生命之神的罪人，有什么资格阻拦他履行医者的使命。”

荀衍不置可否：“为何要把浮光留给叶悠盈？”

女子却反问：“祭酒呢，连星辰运行的规律都能洞晓的你，在她身上又看见了什么？”

“阿璟，你太聪明了，”荀衍低低叹了口气，“我看着你们长大，又送你们踏上战场，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个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