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的明星(十三)
漆黑没有光线的地下室里,只有偶尔的滴水声传来。在没有人出入这里的时候,所有仪器都静悄悄地呆在各自的位置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凶残。
这间房子没有窗户,唯一的门厚实沉重,只有门缝里偶尔能透出些亮光,能让人判断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门打开后进来一人,戴着口罩,手里端着一碗汤水。
卫侨双手被绑在身后,跟凳子连在一起,手腕因为长时间束缚已经有了淤痕,他一动不动地闭着眼,胸口没有半点起伏。
来人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很微弱,但显然还活着。
敲击在凳子上的声音让卫侨有所反应,惨白的脸庞涌上一丝血色,稍纵即逝。
“你还是坚持你的选择吗?”
温和的女声像春日的风,带着些忧虑。卫侨昏昏沉沉,下意识嗯了一声,对方悠悠叹息,将勺子抵在他唇边:“他等会儿就回来了,孩子,你快点喝。”
汤水一勺一勺喂进他的嘴里,暖意让卫侨逐渐苏醒,眼前模模糊糊显现出一个女人秀美的身姿。
“离开阿凌也没什么不好,”女人忍不住劝道,“孩子,你得先活下来。”
她太清楚自己这位配偶的脾性了,跟他对着干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您多久没见自己的女儿了?”卫侨声音微弱。
女人一怔,“...大约有十多年了吧。”
自从陈先生发火将她和女儿分开之后,她一直居住在国外,很久都没有回过国了,最近几年,记忆变得十分模糊,感觉连脑子也不太好用了。
大约她的脑子里只能装得下跟先生有关的事情,其他的很快就会忘记。
卫侨眼珠微动,不再说话。
门外似乎传来动静,女人神色一紧,脸都吓的白了,双眼湿漉漉的。
她用纸巾将卫侨唇边的汤渍擦掉,收拾好碗筷,动作迅速,卫侨木然地看着她,果然,在她推开门之后,外面男声夹杂着冷意和不悦,劈头盖脸地砸向对方。
“...先生。”
卫侨只听见模糊的一声哭泣,后来是有些暧昧的声响和一切微弱抵抗的声音。他想起女人手腕上的淤青,像是被什么勒出来的,脖颈处裸露出来的红痕在柔嫩的肌肤上着实显眼。
他渐渐反应过来,指甲已经陷进了掌心。
学姐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情愿的...
也许她知道,卫侨想。毕竟他这种被绑过来几天的都能看出来,学姐怎么会不清楚呢。
没过多久,那男的迈进了地下室,身后跟了几个熟悉的人,站到了他面前。
居高临下的身影就像高楼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以说宸凌身上有一半的气质都是遗传自他,尤其是那不动声色的神态。而那容貌,却与刚才的女人非常相似。
卫侨慢慢睁开眼,薄汗沾湿了他的衣衫:“陈先生。”
他口中这位陈先生是宸凌的父亲,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正装,面相儒雅英俊,看似和善,眉眼中却有暗藏狠厉。
还好他在上车之前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掉以轻心,而是留了个心眼,十五天之后他不出现,不光是经纪人会找他,还有瑞星娱乐的那些高层会出手。
男人身后的几个人一言不发地上前,将他手脚的绳子解开,铁钳一般的手拎着他到一架实验台,将两侧的束缚带扣到那苍白脆弱的手脚上。
卫侨微微抬头,脖子也被固定住,呼吸逐渐困难。
他胸口不断起伏,眼珠里能清晰倒映出对方的一切举动,恐惧也在仪器清晰的滴滴声中慢慢加深。
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害怕而有所心软,大概三轮电击之后,才摆摆手让人停下来。
卫侨已经半晕厥了,眼神涣散,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两只手无力地搭在实验台上,不受控制地战栗。
陈先生心情好了些,问他:“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卫侨眼珠动了动,似乎还没缓过神,见他靠近反而瑟缩了下。
就在陈先生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卫侨偏过头,透着一股抗拒的味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唇角是冰冷虚弱的弧度,话音落下后席卷全身的痛苦很快让他的意识混乱,卫侨隐隐约约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后来越来越听不清。
他唯一记得的只有那摩斯密码一般的滴滴声,只要一听到就会忍不住蜷起手脚,就算没有力气也会本能地挣扎,妄图逃离这里。
“学姐...”
他剧烈的挣扎将手腕脚腕勒的青紫,喉咙里发出的是嘶哑的哀鸣。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他眼前微光亮处浮现的却是模糊又黯淡的人影。
陈先生不能理解他这种无谓的坚持。
他这个女儿一向主意大,人也精明,谈恋爱却一头栽到别人手里,不仅帮着人考大学,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