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
虞乔是被贺思因粗鲁的塞进马车的。就在半个时辰前,虞忆霜忽然回来了,没过多久忠义侯府的三公子也紧随其后。
贺思因恨不得扑上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她还记得旁边有许多等着看笑话的贵妇,勉强维持着端庄问虞忆霜去哪了。
虞忆霜被问的莫名其妙,只说有个丫鬟来报信,说门口有个婢女要见她,她没多想就出去了。谁料那婢女拽着她百般耍赖,硬是不叫她走,折腾了好一会才脱身,回来便是这等场景。
那忠义侯府三公子经忠义侯夫人细细盘问后竟也是一样的说辞。
这下众人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贺思因觉得丢了个大脸,一路上沉闷无话。虞忆霜莫名其妙捅了个大篓子,心中更是委屈,她分明只是出去了片刻,回来竟发生了这般糟心事,偏偏这事她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解释了就是心虚,不解释就是默认,真真是左右为难。
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虞行段不知从何处已得到了消息,脸黑的像锅底,拳头咯吱咯吱作响。他见虞忆霜从马车上下来,眼神紧紧跟着她的动作。
虞忆霜从未见过父亲这样,慌得路都走不好,好容易在婢女的搀扶下进了府内,虞忆霜一耳光扇了下来!
虞乔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她后退半步,瞧虞行段阴冷的目光,霎时后背冷汗直流。她太清楚这个男人了,他眼里只有利益和名誉,素日的小打小闹他压根懒得管,可一旦涉及到这两样,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虞忆霜硬生生挨了重重一巴掌,左边脸颊很快高高肿起来。贺思因尖叫一声,扑在女儿身上,手不断挥舞,口里不忘叫喊着:“老爷您要打死她吗,这事她也不知情啊!”
她哪里还有往日高高在上主母的样子。活像一个疯婆子。
虞乔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虞行段的怒火若是波及到她,她没有贺思因那样的母亲,被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虞行段今天铁了心要给女儿一个教训,转头让下人递来鞭子,鞭子在空中发出噼啪声,紧接着贺思因被几个婆子强硬拉开,鞭子落在虞忆霜身上,她惨叫一声,跪下来膝行爬到虞行段脚下,攥着他的裤边,凄然道:“父亲,女儿是被冤枉的,女儿真的只是被一个丫鬟叫走了,回来就被人诬陷,女儿真的没有——”
“啊——”又是一鞭子抽在她背上。这鞭子用了十成的力气,虞忆霜当即昏了过去。
虞行段激烈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手里鞭子一扔,不再看虞忆霜一眼,对下人吩咐道:“泼醒她,带去寿安堂问话。”
他抬腿欲走,瞥见虞乔,又补了一句:“还有你也去。”
一行人走到寿安堂,进去虞忆霜便自觉跪下了,虞乔也跟着跪在地上。
寿安堂中央坐的是许久不曾露面的太夫人。
太夫人自从夫君死后,在佛堂一直吃斋念佛,甚少走动,就连贺思因和底下小辈逢年过节的请安都免了,今日却破天荒来处理这件事。
寿安堂上首坐着太夫人,右边坐着贺思因,左边坐着虞行段,颇有些三堂会审的味道。
太夫人环顾寿安堂一圈,拐杖重重敲了下地。她闭了闭眼,再开口已是中气十足:“我虞家从我嫁进这里起,从未出现如此丑闻。若是此时处理不好,虞家上下女眷的声誉都会毁掉。”
她冲着虞忆霜扬起下颔,问道:“你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
虞忆霜刚被抽了两鞭子,身体虚弱不堪,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中间几度失声。
好容易讲完了,虞忆霜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流了下来,父亲暴怒之下,她甚至一动不敢动,只能任由眼泪坠落到青石地板。
太夫人沉思片刻,目光转向虞乔:“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虞乔垂首,眼睛看向地面,尽量不和太夫人目光接触,她怕极了这种场景。她不知道太夫人秉性如何,唯有少说才不会错。
“我当时和江家嫡女江梦月在说话,后面我们去了凉亭,与沈国公的嫡女沈之谊等人说话,不曾见到大姐姐。”
虞乔在心中来来回回捋了一遍事情脉络,要说可疑,那报信的婢女自然是最可疑的,大声嚷嚷这种腌臜事,搞得人尽皆知,哪里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大家族婢女呢?
忠义侯夫人自然没必要做出这等事,虞忆霜私会的不是忠义侯府公子,虞家一个五品小官,她也犯不上用如此手段对付。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太过蹊跷,虞家才来长安没多久按理说也没有什么仇家才对。
贺思因气不打一处来,她的女儿现在闹得整个长安人尽皆知,可一起去的虞乔像是没事人一样,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她蓦然想到几年前虞忆霜将虞乔赶出府的事。若是虞乔回来借此机会要报复虞忆霜,那也不无可能啊!
忍耐多时的怒意爆发。她猛地一拍桌子起身,用手指着虞乔,嘴唇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