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女·缠郎
没想那么长远……
田然在一旁,面露欣慰。
后来,她们缠着我问了好些细节,问到我实在是困了才作罢。
今晚,我倒是睡得格外沉。
*
第四天,天气很好。
白云一簇一簇,在蓝色的背景上移动,轮廓清晰,形状各异,有的上一秒还像颗爱心,下一秒便成了个圆盘。
这种变化莫测,就像是眼前这位手艺人描绘的糖画,逐渐成形的时候才知道是什么图案。
手艺人熟练地压上一根竹签,浇点糖浆,待其凝固,用小铲刀将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铲起,递给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右手紧紧握住竹签,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上面的糖画,她妈妈牵起她的左手,离开。
一大一小,手拉手渐行渐远,很是温馨。
“来海城不来海庄古镇,就跟上厕所不带纸一样。”刘远走在我们这群人的最前面,热情介绍。
手艺人抬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就连经过的路人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无语掩面,无情打断:“你还是闭嘴吧。”
刘远:“……”
他的目光移向我的腰侧:“要不要帮你拎一个?”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左一右两个斜挎包,毫不犹豫地将右边装着三脚架的包卸下来,递给他:“帮我拿这个吧。”
刚说了个“谢”字,冷不防有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截了胡。
我惊讶中带着疑惑看向这只手的主人,剩下的一个“谢”字来不及刹车,说了出来。
阙止羽面不改色心不跳,回道:“不客气。”
我:“……”
刘远:“……”
我看他自然而然地把三脚架背在身上,莫名觉得有点甜。
刘远意味不明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却没说话。
天边的太阳慢慢挣脱云层的束缚,金色的光透过来,洒在人间,勾勒出明与暗。白墙黑瓦在蓝天金阳的渲染下,就像一副水墨画添了两抹亮丽的色彩。
莫名手痒。
我走到阙止羽旁边,拿出在他那还没捂热乎的三脚架,刻意忽略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和我控制不住加快的心跳。
准备就绪,按下开关。
正巧一只乌篷船缓缓在水面漂过,相机捕捉下这一幕。
……
沿路有一些小摊,金妍娜很轻易就被各种精致的工艺品吸引,意外的是,田然也饶有兴致,她和金妍娜手挽手,亲昵交谈,完全把我忘了个干净。
另一边的丁宇,硬生生插在刘远、高文辰之间,勾肩搭背,狂找话题。刘远是个自来熟,一来二去,他俩还真有点像是多年重逢的故友。高文辰却截然不同,脸那叫一个黑,不管丁宇聊什么,他都一声不吭,把嫌弃堆满了整张脸。
至于我,自然是一门心思扑在摄影上,而阙止羽则成了我的“小跟班”:我拍完了一处,他便殷勤地帮忙收起三脚架,我停在某处,他便把三脚架立好,我盯着显示屏,他便静静地站在我旁边……
就这样,走走停停,拍这拍那,然后在某一个瞬间,其他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和我四目相对的阙止羽。
我站直身子,将相机取下,挂在脖子上,阙止羽秒懂,上前把三脚架收好,背在右肩上。
“你……”
阙止羽不自觉捏紧带子,好像有点紧张:“我这样……是不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那倒也没有,就是有些不像你了……
见我摇头,他又接着问:“那你喜欢这样嘛?”
“还行吧……”我迎着他期盼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就是不太习惯……”
他似乎在认真消化我的感受,随即又问我:“那你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
“……你不用这么……就自然一点,跟以前一样……”
不然实在是太别扭了!
闻言,他开始懊恼起来:“果然不该信丁宇的。”
我:“?”
“他跟我说,烈女怕缠郎。”
“……”什么歪理?“你可千万别听他的,要是死缠烂打有用的话,他怎么可能追金妍娜追了那么久都没成啊。”
阙止羽认同地点了点头。
看他这病急乱投医的样子,我恍然明白过来:会不会是我那天说考虑考虑,让他没有安全感了?
“嗯……我想吃冰棍。”
阙止羽先是愣一下,随即双眼亮起,笑意泛滥:“好,我去给你买。”
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身:“你在这等我啊。”
见我点头,才跑着离开,连背影都洋溢着幸福。
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笑着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