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呲啦——”

尖锐的裂帛声惊动原本就瑟瑟发抖的男宠。

紫衣护卫手起刀落，在太虚付后背划开一道大口，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裂帛开口撕裂龙袍，利落娴熟，像一个老屠户。

“大胆，朕……唔！！！”

钢索套住太虚付脖颈，勒得他面色发青。铁锁如蟒蛇缠住太虚付。护卫猛地将他往后拽，太虚付一个踉跄，“砰”地摔在地上。

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到大殿中心的柱子旁。他齐肩的短发突然被狠狠揪住，疼痛让他不得不顺势站起。还未来得及挺直腰板，他的腹部又被猛猛踹一脚，整个背部撞到柱子上。

“玄楚仪……咳……你到底想干什么……”太虚付抵不过有身手的护卫，一边被固定，一边虚弱道。

“你听不懂人话？”玄楚仪轻蔑。

“你说的是人话？！”太虚付绷不住了。

“朕是阎朝皇帝，今天揭发你扰乱后宫，你就要剥朕的皮？你扪心自问！朕这些年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水银正在准备中。

“嗯……非要说的话，你追我的时候就哄我，要我和你睡觉，我不答应，你藏不住一个月就找理由分手，算不算？”

众人内心的问号在宫殿如野蜂飞舞。

太虚付，不，李鲪，脸红一阵，白一阵。自己当初是真心喜欢余缙，且人都有七情六欲，自己在军校憋得确实要疯了……所以表达方式确实显得有点过于热情似火。

这合理吗？

“朕……这一码归一码，现在你我身份是夫妻，你还是皇后，应当母仪天下才是。”

“恶心。”玄楚仪冷笑一声，满上酒，“我说啊，你不是要建立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吗？然后男人就能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妾，女人遇见不喜欢的，也得唯唯诺诺从他一辈子？”

护卫正在整理刀具。

“我……朕……”太虚付混乱了。他不知道该如何以现在的身份堂堂正正惩处玄楚仪，或者说，他发觉自己如果惩戒了她，在道德上是一种双标。

护卫磨刀霍霍向皇帝。

“等等……你真要剥朕的皮？”

玄楚仪白了太虚付一眼，朝菡明京喊：“阿京，接着唱。”

“喏。”菡明京接旨，清清嗓子。

“莫辞更坐弹一曲……”

“真好听，”玄楚仪拍手叫好，“大家一起唱！”

众人犹犹豫豫地哼歌。

“对了，我们玩我们的，你继续。”玄楚仪望了眼提着刀的护卫。

护卫点头，利落地向光着胳膊的皇帝走去。

太虚付能清楚地听到血管里边血液泵送的声音。

“母亲！！！母亲！！！”

清朗的少年声音被混进浓厚的惊惧和慌乱元素。

改革以后，全天下的母亲就都被叫“母亲”，父亲也就是“父亲”，为的是淡化所谓的等级矛盾。这个改革是玄楚仪发起的，内容包括让男子剪短头发，粉碎旧制后宫，遣散女子令其读书等等。

是三皇子，一点也不灵敏的太虚灵敏。涉世未深的干净脸孔中，灵秀的眼睛饱含泪水，看着叫人怜爱。

“母亲……灵敏给您跪下了，求您不要杀父亲……”太虚灵敏呜咽。

“我们是一家人啊，小时候……”

“嘘，不哭。”玄楚仪比个手势，下了莲鸟床，拖着长裙，款款走到三皇子跟前，蹲下，给他拭干眼泪。

“灵敏，你不喜欢母亲吗？”玄楚仪温柔。

“灵敏最喜欢母亲，也最喜欢父亲。”灵敏样子柔软乖巧。

“可是皇帝要处死我呢，你怎么还要救皇帝呢？救了他，我就要死了呢。”

“这……父亲是骗人的！！！那都是气话！！！母亲，父亲一定是想见您，气您骗他……”太虚灵敏紧紧攥住玄楚仪修长冰冷的手。

玄楚仪脸色阴冷，不语。

“父、父亲！你说是不是？！”太虚灵敏赶忙问太虚付。

“……朕一开始确实打算处死皇后。”太虚付不想改口。他想，他是皇帝。

“太子驾到——”

宦官的声音又尖又长，像树上的老瓜。

剑眉星目，乌发凌厉，年仅十三，人王威严，又有超然若仙人的气质，太虚羽，如此玉人，天下无双。

“母亲，”太虚羽开口，“听说您不高兴，阿羽就马上来了。”

“阿羽一来，我就开心啦。”玄楚仪笑着扑向身高快媲及自己的儿子。

“哎呦呦，大小伙子，越来越帅啦……”玄楚仪不忘揉揉捏捏太虚羽略严肃的小脸。

“母亲……”太虚羽尴尬。

“行！阿羽都来了，那就散了吧，先把这儿收拾一下。”

太虚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