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茶
念释一向直白,直接截住了他的话。
“也正是因为你经常骚扰我父亲,父亲不厌其烦才被迫把狗洞的位置告诉了你。”沈念释对于这样满嘴谎言没脸没皮人没有什么经验,许昭昭接着他堵住了所有的话。
“我只是去过一次,可是我根本没有去过竹屋,更不要说杀害沈家主了!她可是我的朋友啊!我们本来还约好互相命题作诗!”
命题作诗?
这就是许昭昭不一次性把所有案件细节陈述出来锤死她,而是大费周章慢慢地引导她一次一次地让她狡辩再戳穿她的原因。
说谎的人越慌,越会提供一些比较真实的细节来让自己的陈述显得更加可靠。
这不?许昭昭明白沈家主那封遗书是哪里来的了。
“所以,这不就是,沈家主那所谓的遗书的出处么?”
“你在杀害沈家主之前,以彼此为对方命题为由,出了对人生无望之题,看着她写完之后估计将她的诗放在显眼处,杀害了她,伪装成遗书的样子。”
说罢许昭昭从袖筒中掏出了那封遗书,遗书被她晒了晒后明显能看出有一块区域的质地比旁边更加坚硬,在阳光的侧照下微微泛黄。
“这所谓的遗书上面的污迹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当时写完后你与她产生争执,她愤怒地把茶杯砸碎在门口,有些茶水就落在了这张遗书上。这遗书非但不能证明她是自缢的,反而能证明当时你就在场。”
夏有财一阵语塞,谁会特地去把遗书晒一晒,谁会通过一个褶皱痕迹就把事情还原得分毫不差。
“我们再说说你是如何误导我们尸体的被害时间的吧。”
许昭昭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她还原所有的真相了,不打算再与她拖时间了。
“人体在死亡后会产生各种尸表迹象,死后一个时辰尸体的一部分肌肉开始僵直,三到四小时尸僵会遍及全身各关节,六个时辰后达到高峰,夏有财利用尸体的僵硬,装作尸体自己不耐烦挥手的样子,糊弄过了奴婢春陶,后又在春陶来送午饭的时候砸碎了杯子,装作沈家主怒不可遏的样子成功阻止了春陶的进入。”
“姑娘你的故事讲得很精彩,你说杯子是沈家主砸碎的,又说是我砸碎的,小女郎你前后矛盾了啊!”听着许昭昭的话夏有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很快低下头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是因为一共有两个茶杯。”许昭昭依旧胸有成竹。
“还有那个茶杯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许昭昭看了眼沈念释,小公子得意的挑了挑眉,眼角眉梢尽是肆意跌宕。
许昭昭了然便转回了眼,沈念释看着她冷酷无情的背影,偷偷翻了几个白眼。
就在这时一个奴婢走了上来在陆知州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她挥挥手,一个身穿棕色短打身形硬朗的女子走了进来,一只手上还地提溜着一个不断抓挠着她却无济于事的奴婢。
还有一个身穿锦衣看着就油水很足的中年女人一声不吭跟在一旁走了过来。
那个奴婢似乎是觉得当着大官的面依旧张牙舞爪有些丢脸,干脆甩开了短打女子的手昂首挺胸地自己走上堂前跪下。
那个短打女子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水干净利落地跪了下来。
一拱手。
“草民薛墨拜见大人。在下带来的两人,正是瞎有才的贴身婢女夏忠和玉器店的掌柜。”
玉器店的老板就显得淡定许多了,不需要他们喝问就开始陈述。
“我身边的这个女婢曾在初六晚三更半夜敲我们店的门,跟我看店的小二说有一笔大生意和我谈,我匆匆忙忙赶到后她却给了我一个茶盏碎片。”
“这奴婢到有点眼力见,知道这是沈家出的御贡茶器,但这摔碎的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更何况她还狮子大开口。”
这掌柜的说到这儿还偷偷瞥了瞥沈念释,带着谄媚的笑容说:“我是想着这突然从一个奴婢手中出现摔碎的贡茶器有些令人怀疑,这才买下了,现在能帮到小沈公子在下真是太荣幸了。”
夏有财的奴婢夏忠不屑地嗤笑一声,“说的什么冠冕堂皇的,你还不是想研究研究人家的瓷器怎么生产的,好仿一仿。”
“你!”掌柜的气得站了起来就想要破口大骂,陆知州看了这么久的闹剧,再次拍了拍惊堂木,喝止了她们。
“奴婢夏忠,你卖给掌柜的的茶盏是哪里来的?你可知罪?”
夏忠显得很不服气。
“不就是卖了个茶盏么?难不成这还要定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