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

擦拭完嘴角的血，顾长璃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原以为是自己吐的这口血，但当她的余光瞥见自己身旁带血的人心时，阵阵作呕之气涌上后头，附带着又吐了两口血。

“师尊这是怎么了？你可吓坏徒儿了……”

因吐血力竭，顾长璃有些轻微地耳鸣，但也清楚地听到了这三分冰冷七分讥笑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她抬头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桃夭，虽然还是那张脸，但却在脸上找不到任何以往熟悉的表情，仿佛彻彻底底地变了一个桃夭。

短暂的震惊过后，顾长璃并没有像血青鸾想的那样，为自己的小徒弟的叛变而大惊失色、语无伦次、痛心疾首……

“切~~没意思……”血青鸾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这副壳子，至少会让你伤心一会儿，没想到，之前你那些师徒情深~~都是演的啊，若是让这副壳子的原主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心呢……”

顾长璃紧紧地拽着拳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被震惊到了，但看到那双冰冷嗜血的眼睛，她便十分断定，眼前之人，绝不是她那个善良的小徒弟。

“你附了她的身？你到底是谁？”顾长璃声音有些颤抖，一是因为鸾鸩毒正在发作，二是担心桃夭。

“我是谁……以后你的相好自然会告诉你，不过，你最好能撑到他来的那一天，哦不，你会看到他的，毕竟，他心心念念的东西都在你这儿呢……”说着，血青鸾用手指戳了戳顾长璃心口。

顾长璃没太明白血青鸾的意思，但她不认为凤至会为了她冒险前来救她。

“你食人心血，是因为现在你的本源灵魂还很弱吧。”顾长璃不跟她弯弯绕绕，直击血青鸾的痛点，“桃夭心性纯良，心海纯净无暇，苏掌门更是用宗门至宝无量剑决护她心魂，凭你现在的实力，根本破不开这层屏障，所以，你暂时也不能完全占据她的身体。”

血青鸾眼底划过一道血气，伸手直接掐住顾长璃的脖子。

“要不是答应了你那相好的事，我真想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血青鸾贴着顾长璃耳边冷冷地说道。

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顾长璃已经浑身卸了力，鸾鸩毒带来的噬心之痛和血青鸾掐住咽喉的窒息感一起，让她终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顾长璃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还算柔软的床上。

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反正鸾鸩毒带来的疼痛已经没那么难熬了。

她转头看向床沿，发现一个女孩正趴在她手边，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顾长璃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轻微的响动吵醒了睡觉的小女孩。

小女孩猛地惊醒。

“你，你醒、醒啦？”小女孩结结巴巴地说道。

顾长璃这才看清，小女孩的脚上也拷着一条锁链。

见顾长璃不说话，小女孩又忙荒地问道：“渴、渴了吧，我帮、帮你倒水……”

小女孩起身，脚上的锁链叮当响，脚踝已经磨破，身上披着一块青绿麻布，手上熟练地做着活。

不到片刻，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递到顾长璃面前。

“喝吧，喝了、就、就有力气了。”小女孩说道。

顾长璃看看杯中的茶水，又看看小女孩，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忽然手腕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原先拷着锁链的地方磨破了皮，现下正红肿着，刚才端起茶杯的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

顾长璃疼地皱起了眉头，又看到了小女孩的脚踝，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疼吗？”

起先小女孩被问地一头雾水，以为是顾长璃哪里又疼了，于是赶忙上前小声道：“你、你是哪里、又又疼了吗？忍、忍一忍，不、不然大王又、又要发脾气了……”

小女孩想起刚看到顾长璃的时候，血青鸾将浑身是伤、气若游丝的顾长璃扔到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什么不经玩、无趣等话，不禁替地上的顾长璃心疼起来，因为她是见过血青鸾的手段的。

顾长璃摇了摇头，目光示意她的脚踝，又道：“你疼不疼？”

小女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看到锁链的时候，眼里的光暗了暗，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刚才的神色，她摇了摇头道：“不疼。你、你饿了吗？我还、还有半个馒头……”

说着又叮当地跑去拿了半个馒头过来。

“吃、吃吧，没…咬过，是、是掰开的，干净。”小女孩笑着将半个馒头递给顾长璃。

“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

顾长璃刚一说完，就听见她肚子很是时候地咕咕叫了起来。

小女孩听见后笑了起来，催促顾长璃赶紧把馒头拿去吃。

“你、你放心，我每天，都会有一、一个馒头。”

待顾长璃吃完半个馒头，又喝了小女孩递给他的茶水，整个人才算真的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