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东臻忠将,宁远伯,
胥定山!
而此刻,他正吹胡子瞪眼地反驳安明哲:“既然安太傅已经说了!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大伙都难熬这个冬天……那朝廷税收岂有不降反升的道理?你想让那些老百姓怎么活!”
安明哲漠然:“那照宁远伯的意思……在国库空虚亦不增税的情况下,东臻上下百万将士都不需要军粮过冬咯?”
“那也不能拿百姓的血肉来换!”
胥定山义正言辞道:“更何况,我们这次打赢了北煌……他们的割地赔款,应该够让将士们撑过几月了。”
“还赔款?”
安明哲冷笑:“宁远伯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
“北煌万里黄沙,本就贫瘠……他们若不是同样苦于寒冬,又怎会傻乎乎地多次来边境骚扰,只为抢口吃的?”
“啊,这……”
顿时,朝堂上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连向来硬气的胥定山也被怼得哑口无言……
由见此战真正的胜者!
可安明哲并不想放过他们,甚至毫不留情地补刀道:
“据户部统计,我国银税粮税年约两千万两,而其中三百万两是定额拨至兵部以作军饷的。”
“故要不是你们执意将北煌打回去,早早耗光了军需……户部与兵部留于将士过冬的物资是足够的。”
“那你为何不早说!”有武官惊讶懊悔。
却不料安明哲又一句反问:“我真的没有说过吗?”
霎时让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唯听他愤恨不平地骂着每个垂头逃避的人:
“先前我百般劝阻,称秋冬之战定会劳民伤财!故才欲用最少的粮食将北煌打发了去……”
“可你们个个都说我通敌叛国,是不战而降的懦夫!铁了心要打这仗……与没开智的猛兽家禽何异?天天只知道打打杀杀!”
真不愧是闻名遐迩的“大奸臣”……
骂得好啊~
华容眼看着秦昀与众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暗爽之余亦了然安明哲并不肖传言那般残民害理。
反倒是这些被誉为忠臣明君的文官武将……
满口的仁义道德,却不知百姓为何而苦。
这点还真是哪个国家都一样呢~
然,就算此时他们悔青了肠子,木已成舟的事实已然无法改变。
而安明哲的补救之法,在华容看来虽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并非良策!
故心知肚明的安明哲亦没有再紧逼秦昀采取他的创议,还给足了皇室的体面,道:“幸陛下英明,允了臣削减此次军饷,足以兵部再度月余。若之后能再察清贪污之人,收缴赃款,便不必担心将士无米过冬。”
“尔等只需忧虑,如何在不增赋税的情况下救治灾民吧!”他冷笑嘲讽。
秦昀却还是顺着台阶下了……
“那就依爱卿所言,改日再议吧!”
说着,他视线扫过殿下每一个低头不敢言语的臣子,又终在宛若局外人的“安惜言”身上落下,突然笑了。
而感受到强烈的目光,华容不明所以地蹙紧了眉头,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只听秦昀明知故问道:“话说今日,安太傅家的公子也上朝来了?朕犹记上次见她,还是在释褐进宫谢恩后,不知现在身体可还好些?”
“回陛下,臣已好转许多,多谢陛下关心。”
面对敌国君主,华容忍辱负重地扮演了起“安惜言”的身份,一言一行更是找不出任何破绽……
可秦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安惜言!
他甚至故作思索了片刻后才犹豫道:“朕记你考取探花后,至今都还未有个一官半职?不如就进内阁,先从大学士做起吧!”
内阁大学士?
华容闻言惊讶地抬起头,全然难顾与帝皇对视的不礼之处……
只因按东制,就连状元都得先进翰林院自从六品的修撰做起,并在每三年一次的考核中层层晋升,连上三级后才可进入内阁,或是与内阁大学士平级。
故即便安惜言是史上最年轻的探花,承父荫,至多也与状元同级……
又岂有越三级之理?
“这不合规矩!万万不可啊陛下!”
“若今此破例,往后您又该如何管理江山百姓?”
“请陛下三思!”
……
方才还不敢吭声的百官这会儿又纷纷勇敢地站出来,一致反对起皇帝给予安惜言的恩典。
然,秦昀却对此表示:“朕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更何况朕也相信安惜言既身为安太傅独子又是我东臻最年轻的探花,定有常人无法能及的谋智,为朕排忧解难……”
“当然,此次胥爱卿与北煌一战亦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