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穿床上去了!
晟国,国都昭阳城,陆府。
林陶缓缓睁开眼睛。
眼皮很沉,视线模糊,而且头晕脑胀。她想起床,奈何四肢绵软无力,不听使唤。
她心里一凉,该不会二阳了吧?继而又一想,幸好高考结束了,就算二阳了也不怕。
一个月前高考结束,她的成绩还不错,梦想学校十拿九稳。所以这段时间,她卸下了所有压力。爸妈上班去,她就一人在家,吃饱了睡,睡醒了打游戏、看小说,宅得昏天黑地。
彻底放飞了。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孤独地生病,多少还是有点凄凉。她挣扎着起身,想去倒杯水。
就在她把沉重的“病体”从床上撑起来的瞬间,她懵了。
眼神聚焦,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黄花梨的架子床,床柱四周挂着朦胧飘逸的纱幔,透过纱幔能看到不远处古色古香的窗棂……
宛如古装电视剧一般的场景,宛如一道天雷“咔嚓”一声劈在天灵盖上,她的神智一下子清明了。
穿……穿越了?
这具躯体仿佛检测到她的灵魂已苏醒,转瞬间,记忆就像烧开的水,冒着泡儿往上翻涌——
林陶,十六岁,陆家老夫人的外孙女。十年前,她那从军的父亲,在一场叛乱中阵亡,母亲伤心过度,随父亲而去。由于父系亲眷凋零,外婆便收养了她,接她到陆府生活。
记忆涌现到这里,林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不是穿越到某个历史朝代,而是穿书!
几天前,闺蜜安利给她一本小说《与君同舟渡》,书中女配“林陶”跟她同名。
此时,脑海中不断涌现的记忆,比书里描绘的更加详实,更像是一个真实人物所经历的真实人生。
原书的林陶,在刚到陆府的那几年,还是挺幸福的。外婆可怜她痛失双亲,像是要补偿她似的加倍宠爱。表哥陆子臣、表姐陆子依,也对她很好,三个人一起长大,宛如亲兄妹。
外婆生怕自己百年之后没人照料她,一度想让她和陆子臣“亲上加亲”,却被舅父舅母搪塞过去,说孩子还小,连毛儿都没长齐就谈婚论嫁?太离谱!
这话是没错啦,只是一转头,他们就给陆子臣定了亲,女方是镇南将军的千金。
好嘛,跟孤女结亲,就嫌年纪小,跟将军府结亲,就老大不小了?呵呵,薛定谔的年纪吗?
原书的林陶,对此事倒是不甚在意,毕竟她对表哥没有旖旎的念头,这种“错过”也就谈不上伤害。但谁也没料到,恰恰是在表哥娶亲这天,她被推上了命运的悬崖……
此时此刻,穿书进来的林陶,正处在这个转折点上!因为,屋子里并非只有她一人。
掀开薄纱的床幔,她看到,茶桌旁边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很年轻,五官深邃,面容俊朗。衣服是丝绸质地,配饰看起来颇为华贵。他似乎很热,额头冒出的汗滴缓缓淌过下颌,浸湿了衣领。
一看到床上的女孩醒了,男人登时变得烦躁。胸脯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突然“腾”的一下站起身,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林陶有一种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一只猛兽……带有侵略感的野性,也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似的。
结合眼前的情景,再加上大脑中涌现的记忆,她猜到了自己的处境:
自打外婆去世,舅父舅母就把她当成了负担,她的境遇一落千丈。今天是表哥的大喜之日,舅母的态度变得格外亲切,不仅督促她梳妆打扮,还嫌她的首饰太寒酸,从她表姐的妆匣里拿了一支嵌有七彩琉璃的金簪,亲自帮她戴上。
这种破天荒的示好,让原书的林陶受宠若惊。她暗自猜测: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想必舅母也不希望她在宾客面前丢脸,于是才将她装扮得光鲜亮丽。
然而,身为读者的三次元林陶却意识到: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今的晟国,四皇子萧玉川手握重兵,与镇南将军素来交好。今天将军府嫁女,四皇子也很给面子,前来捧场。而陆家的舅父舅母,就是把算盘打到了四皇子的身上!
他们想攀附权贵,却又听闻四皇子的性格沉郁、手段酷烈,搞不好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不舍得拿亲生女儿去冒险,于是,林陶就成了牺牲品。
陆府的下人给四皇子送了一碗冰饮,侍卫照例用银针试毒,并未变色——因为那碗里根本不是毒药,而是花街柳巷的暖情药!
至于林陶,就更好骗了!下人端来一碟加了蒙汗药的糕点,说是新过门的表嫂送她的喜糕。原书的林陶吃下之后,睡得人事不知,一觉醒来已经失身于萧玉川。
此时此刻的林陶,想到原书剧情,登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不要啊啊啊,萧玉川是个大反派,嗷嗷可怕的啊!敢算计他的人都会死很惨啊啊啊!!
接近崩溃的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