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结婚这事也不难办。指令只是戴戒,可以来个订婚。周忱不是爱惜这名声的人,自己软磨硬泡,总能求他再演一次。
唯一要克服的,是心里的不情愿,不愿被他训过后,还觍上脸去缠他。更不愿的是,这人面目真假不辨,诡秘莫测,不想还没看清,就任感情沦陷于他。
“只是作戏,不要成真。”
郁仪开车念叨叨,拿定主意,咬牙扶额,把脾气往肚子里咽,打算硬头皮再找周忱一次:昨天把他丢雨里,算是报了被训的仇,今天见面,要好生跟人家谈谈。
上班时间,郁仪到社区没逮到人,粉红妹雅萍说周忱压根没来。郁仪想八成在余豪家,也不想使什么突袭手段了,直接让门卫联络业主,放自己进去。
“你别折腾他了。”余豪在电话里不耐烦。
“怎么说?”
“昨天把人丢雨里的不是你?”
“我道歉,你放我进去看他。”郁仪再忍气,温柔地。
“不敢让你看。你消停消停,让他休息下不好吗?”余豪不信地警惕。
“那我再找计生干事,嗯,抓伤风败俗。”
“怕了你,嗯,你们。”余豪总算答应了让进去。
* * *
郁仪敲门,余豪并不在家,开门的是周忱,半晌才开的。他手按门锁,那么逆光站好,迷糊又迷离地,眼里不知所措地看郁仪。
“在睡觉么?”
周忱眨一下眼,郁仪就觉察到,他在等人,但等的人不是自己的失望感。
他额发稍湿了,细细碎碎隐向耳后,衬出面部轮廓,在薄汗下浮雕般得显眼了。脸颊又红扑扑,泛有热气,和不易觉的轻喘,还套身藏青色绉绸睡衣,流光丝滑,领口垮塌,伏贴得身体轮廓毕现。
纵使郁仪见怪不怪已久,此时也不免后退一步,说不上口干舌燥,只是心忍无可忍地,又剧烈跳动起来。
“是,搅扰清梦。”周忱咬字出声,自己拢了下领口,转身回客厅里。
想到自己“使命”,郁仪勇往向前,很鄙夷地:“你们又在玩什么?你被余豪扮成这样?”
——周忱大概又病了,每次让自己大生误会的场景,都是周忱不好被余豪拾掇的时候。但郁仪不想承认,才不想提昨天的不愉快事,只想软硬兼施让他答应演戏就成。
“没扮,大小姐清早破门,不及整衣相迎,恕罪恕罪。”
阴阳怪气,但精神恹恹地说。郁仪站在原地,也没等到周忱招呼,看他自顾自地坐到沙发,顺手捧起玻璃杯自己喝水。
慵懒、随意、自在一如在自己家。郁仪不想什么了,凭着刚生的一计,硬头皮坐过去劝:
“大家成人,有些话能打开说。嗯,你跟余豪总一起住不好,别人还行,他倾向不对,你知道的,你好像也被他带得有点不对了。以防名节不保……”
“那我要在你家,名节更是不保,以色侍富,为图钱财,被人知道大概会这么说,不定我工作都不保。”
说的是,且被间接猜中心思,郁仪给堵得哑口无言
干脆摊牌:“我找了个完美的办法,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来我家,我们订婚吧。”
毫无感情说,但周忱一口水喷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埋头躲进沙发扶手,像真怕郁仪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郁仪好好笑:“假订婚。上次见家长那场,我就说你演得过火,我爸非要你做女婿。你若不做女婿,他家业不肯交给我。”
“我接受不了。”
周忱断断续续声,但郁仪听出他也在笑,觉得滑稽的偷笑。
混蛋,只当玩笑一点真心没动吗?郁仪恼火,看周忱半俯沙发,笑得身颤,睡衣更不整,后颈也暴露出,便鬼使神差地,一欺身过去使劲挠痒痒。
“答应不?”
“真接受不了。”周忱咯咯笑着拒绝。
“真要跟余豪没完没了鬼混吗?”
郁仪开玩笑,也变本加厉挠,快要跟周忱在沙发上滚成一团,反正文的武的就是要周忱答应。
几乎觉察到体感的微温,她听出周忱是畅快的笑,像是全副身心的敞开。郁仪胸膛也跃动了狂喜的情感,越演越烈的接触,像一种无言的宣誓……
* * *
“我不许。”门外忽响一声厉喝,堪比惊雷炸响。
“贵圈真是乱。”又一声鄙夷声,吊高嗓门,像看到臭虫从眼前爬而感到无比恶心的声音。
门没关牢,郁仪手忙脚乱从沙发坐起,拍身上整衣服,满脸错愕地,望向门口愠怒的一男一女。
两人中年。男人身形饱满,匀称,掺白的发丝,根根分明竖起,应该是喷了什么东西,连带板正脸上的水色一道泛光,一眼可见的养尊处优。而女的有点养尊处优过分,脸胀起,身是套裙兜不住的肥,却很有品味地挂着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