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宴素一直想着顾厌刚刚回复的那句“挺好的”。

到底好不好？她也不知道啊。

回国之后，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冒出，她根本处理不过来。

顾厌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他又是为什么会来苍城？

窗外的楼宇低矮，街道破旧，路边的商铺门牌蒙了一层灰，看不清楚。

她回家写完作业，洗漱完躺到床上，才掏出手机。

点开和顾厌的对话框，消息停留在二人的之前视频通话上，她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她刚穿来，从系统那里得知自己的任务后，一直耐心的等待顾家回村祭祖。

他们来的那一天，宴素一早就跑到顾家祖屋门口等着

她故意在顾家祖屋前悠闲地来回散起步来，实则斜眼往祖屋里瞄，不过她只看见了院内穿黑衣服保镖和家丁，没有看到顾厌。

当她第四次从大门前飘过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喂！你是小偷吗？”

宴素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孩爬在保姆车的窗户上，两人对视，男孩似乎被吓了一下，眼睛瞪的大大的，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男主？”宴素问了一句系统

系统；很明显不是。

眼前的男孩大约是十一二岁，而男主此刻应该才七八岁。

宴素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小兔子又被吓一哆嗦，脸却慢慢红了。

她对此反应很满意，潇洒地回头，一双大长腿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她径直撞了上去，然后就被反弹到了地上。

大长腿连忙把她拉起来，有些诧异地说：

“素素？”

大长腿是顾伯谨，男主他爸，他看起来三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高定西装，五官标致硬朗，带笑的桃花眼此刻上下打量着她，鼻梁高挺英气，薄唇微微向上翘起，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不笑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漠然的，气场强大。

见她表情呆滞地，顾伯谨继续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你妈妈呢？”

宴素装傻。

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跑出来，挂在男人的腿上，很有节奏感地拍打着男人的背，嘴巴跟着大吼：

“不！要！欺！负！漂！亮！妹！妹！”

顾伯谨一把将脚边的人拎起来，回头对宴素尴尬地笑笑。

低头却骂了一句：“臭小子！”啪的一巴掌拍到屁股上。

“素素没事可以来叔叔家玩！叔叔和你妈妈是朋友”，见宴素乖巧的点头，顾伯谨愤怒地将顾聿拉近屋内，嘴里还在念叨道：“你作业做完了吗？！”

宴素这才发现顾伯谨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身材瘦瘦高高，脸精致得像一个洋娃娃，额前的柔软的头发挡住了部分眉眼，发缝间透出的眼神却阴狠乖戾，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和顾聿比起来，五官显得更加锋利俊秀，但因为年纪尚轻，脸上的奶膘还没散，不太具备攻击性，反而像一头正在学习捕猎的小兽。

“男主！”不是问句。

“你好。”宴素友善地笑了一下，悻悻挥手。

他从上到下扫视宴素，最后停在她的手腕，宴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刚刚摔倒时，手掌不小心被小石头擦破了皮，伤口碰到灰尘，微微泛着疼。

顾厌突然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手腕，力气很大，疼得她深吸了一口气，瞪睁大眼睛看他。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表情，恶狠狠地盯着她，手却慢慢从手腕挪到手掌，掌心紧紧贴在宴素的手背上。

就在她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顾厌却把大拇指使劲压在她手掌的伤口处，正在结痂的小伤口又渗出血来，她疼得一下抽出了手，五官痛苦的纠缠在一起。

小女孩痛觉神经敏感，眼角瞬间浸满了泪，泪珠顺着脸颊滑下，吧嗒砸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像是开出了一朵花。

顾厌却笑了，带着一股孩子气。宴素看着他，如果没有经历刚刚的事情，她大概还会觉得他笑得很可爱。

她对他莫名其妙地恶意感到困惑。

最后他收敛了笑，冷漠地看着她，用稚嫩地童音说：“他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后来和顾家的人接触之后，她才知道当时顾厌性格如此的原因。

那时的他就和现在相似，但又多了几分不同。

宴素猜测，顾厌如今对她的情感疏离又亲近，大约是因为她当时的不辞而别。

这也不能怪她，当时她病得都休克了，根本没有同他交代的机会，等她完完全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了，那时候根本没办法联系到他，宴莲又不同意她回国。

系统：你要不跟他解释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