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决心!
黑雾隔绝了视线,同样隔绝了一切声音。
我粗喘着气,压抑着御门疆和咒力互撕的不适,将袖子往下拉了拉。
——这点不适比起之前脑袋被一枪穿透的痛苦不值一提,我的忍耐力早就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方才他们为我擦拭伤口时,我手臂上一路蔓延上去的蔷薇花和荆棘无法遮掩,暴露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下。
他们以为是纹身,朋香还夸赞了蔷薇花的美丽。
我心情复杂的系紧了脖子上的丝巾。
我没有多费口舌解释“黑雾”是什么,也没有解释为什么看上去只是雾气,却能隔绝视线与听力。
这一晚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把网球部众人搞麻了,不差这一件。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纹?”幸村精市帮着我把脖颈后的丝巾整理了一下:“不能去除吗?”
……
我有想过这件事,不知道当我和五条悟离婚退出咒术界后,上层能否取消我这个封印。
“夏夏,夏夏?”
“啊?”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你看到那位五条君后就不太对劲了。”幸村精市叹了口气,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吗?”
我怔愣着看着他。
幸村精市是认真的。
如果我说“需要”,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帮我处理一切问题。
“你怎么反应也变得那么迟钝?”越前龙马无语地压了压帽子:“没想到还有你怕的东西。学姐,你很怕他?”
“是的喵,我还第一次见到你那么小心翼翼……”菊丸英二皱着眉摸了摸鼻子,他的神情充分表达了“如果他欺负了你,我就算挨打也要找他讨个说法”这个态度:“他欺负过你吗?”
所有人都围着我,关心的情绪不加遮掩,连向来不苟言笑的手冢国光和真田弦一郎也是。
我心中一暖,同时又有些鼻子酸涩。
我一直是个爱哭的人,五条悟把我宠的一点委屈都不能受;直到这两年,我明白了眼泪除了证明我的软弱以外,别无他用。
我拒绝和任何人提起五条悟,拒绝提起过去,被抛弃的我只会让外人联想我有多么得不堪且令人厌憎。
我羞于启齿。
可是,真的说起来——
“没有的事,你们想多了。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是他对不起我。”
我垂下了眼睑,如同一个旁白一般,客观地做出评价。
我是五条悟一手带大的。
我被送到五条悟身边时,他也不过才三岁,出生便继承了六眼的他将我当成了眼珠子保护着、照顾着,给了我至高无上的地位,给与了我他所能给予的一切。
即便他选择了和我一刀两断,可他还是为我铺好了道路。
金钱、学校、饮食起居、药物……无微不至。
有资格怨恨他的,只有和他相爱的妻子“五条夏”。
只有他的妻子有资格和立场恨他、怪他的抛弃,爱让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产生了“亏欠与补偿”。
当我们不再相爱,曾经的理所应当便成为了没有分寸。
“他是五条家的家主,同样是咒术最强;他保护了我很多很多次,所以我尊重他,仅此而已。”
越前龙马“切”了一声,明显不信。
他们看出了我心情不佳,没有再追问。
我不易察觉地转了转手腕,在我的手腕内部,蔷薇花的末端形成一个小小的圆,“悟”这个字镌刻其中。
越前龙马肯定看到了,幸好他们不知道五条悟的全名,否则就算这个“悟”字不是那个意思,他们也会猜到我和五条悟的真实关系。
.
黑雾隔绝了一切后,不仅仅是方便了我们,也方便了五条悟。
不过十来分钟,五条悟的声音便自结界外响起。
他敲了敲结界:“出来吧。”
我缓缓地收回了黑雾。
宝谷玲子已经自场馆内消失,我没有看到血迹,也不知道五条悟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在我身前,五条悟穿着宽松的休闲服,还是他最喜欢的那家定制,领口V字型露着精致的锁骨,轻松得丝毫看不出他放才痛殴了特级咒灵一顿。
他重新在裹上了白布遮住了眼睛,银色的头发竖立着,遮住了他的神情。
他伸出手想要点一下我的眉心,可在我在一次条件反射地躲避下,他的手指沉默地停在了半空中。
片刻后,他隔着约莫1厘米所有的距离,轻轻地点了一下。
一阵清凉的感觉顺着眉心渗透进四肢百骸,我的不适立时消减了不少。
真是奇怪,五条悟什么时候连这种治疗辅助系的咒力都学会了?
他不是只会攻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