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残虐(2)
无名的一条血艳之躯被摧残得忽起忽落、忽张忽驰,简直没一刻消停,此时已被钉在地上的趾头再经这么一拉扯,更是痛得撕心裂肺,叫得嗓子都哑了,却就是没有求饶之声。
于是,一根又一根的,九根铁钉尽数钉进了他的脚趾。
江冠雄望着十只脚趾已被钉满,却终是没有屈从的无名,已颇有挫败之色,暴喝一声:“再把钉子全给他一根一根地拔*出来!”
其后就像把那场酷刑又重过了一遍,甚至比往里钉时还要多磨难捱。
无名已不知自己又有几次昏去醒来,真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而生不如死,却仍有一丝消耗殆尽的求生意志在支撑着:“我一定要坚持地活下去,等到见着萧大哥,他很快就会来了,我要等到他来带我走……”
折腾了大半夜,也没收到半点成果,江冠雄的脸色已一片铁青,他再次逼近,躁怒道:“无名!本王就不信还伏不下你这小崽子来啦!”
无名气若游丝,却表意分明:“我……绝不会……从你那等下流之事……”
江冠雄怒不可遏,抬腿就冲他那已一塌糊涂的脚趾上一顿乱跺!
无名一声惊痛大叫,又被刺激得浑身挣起,几近疯狂地跳动着,那条血躯竟已似都要扯得支离破碎。
江冠雄却暴虐无休,又狠狠旋脚踩磨着他那脚趾,简直都像要给碾成了一摊烂肉般,还发出着声声狞笑,不无乐趣地欣赏着他那些痛煞地表情、激烈地挣动。
而无名也再承受不了太多的,很快就昏死了过去,却费了很大功夫才被弄醒。
江冠雄眼看他已是越来越不济,又一复躁怒,直嚷着要给他灌入加了兴魂花(一种提神药)的水,以使他能再好好承刑!
几名老道的狱卒都有些面面相觑了,一小头目劝道:“王爷,这小子已受了不少大刑,还是先缓上一缓吧……”
江冠雄劈头就詈:“缓你个屁!本王这里有百般刑法,他这才尝了几道?”
那头目知道定王虽淫威倾天却也是个盖世枭雄,不会乱惩直谏之人,便犹劝道:“王爷,这罪奴虽是个习武之身,可毕竟只是个少年,这样紧着上刑可是很可能会出事的,只怕不死也得落个残疾啊,那不是有违了王爷美意吗?”
江冠雄本满拟只要随便两下就能降伏无名,万不料他这个区区少年竟能坚持到如此地步,倒叫他这所向披靡的一代豪王兼大将大损威严,所以他这会正犯了气性,再不肯听劝道:“谁管那许多!本王今晚一定要伏下他来!”
那头目还哪敢再多言,何况只要王爷不在意,那他等就算把无名刑劫致死也是无所谓的,于是一干人都依命行事起来。
而无名一见还要受刑,这一刻已是真的不想再活了。他绝望地看着江冠雄,失神道:“王爷,若照你事前之诺,那你用刑相逼就不算强迫了么?而我若断不肯求着从你,你是否就要这样都没个完的,当真虐死我方休?”
全没料到,江冠雄对他这不过似最后宣泄一下的话竟真能听受了,稍微一考虑,便有些冷静了道:“把他放下来吧。”
一干狱卒立把无名从刑架上解了下来,而浑身早都像散架了的无名刹时瘫倒在了地上,根本没有半点还能支起。他先是直觉到了一下如若解脱般的轻松,随后又被铺天盖地的剧痛席卷,痛得他不住痉挛,恨不能这条身子不是自己的才好!
江冠雄又命道:“先把他关进大牢,就用重生粉给他上药,每天都给他上两次!哼,一定得让他赶紧好了,才能和本王继续对决哦。”
无名心底一寒,马上就明白了王爷的恶意——
他知道王府共有两种极品伤药,一种名“天泽回春膏”,乃大内密制的皇室专用之物,一种就是这“涅槃重生粉”,却不知来自何处。二者皆是希世的神药,不但疗效显著,还可以不留伤疤。但这重生粉对伤口还有种强烈的辛辣刺激感,那是和盐蜇类似而又比盐蜇别有种残酷的滋味。这种药王爷竟命人一天给他上两次,一是为让他尽快好了的再受他重刑相逼,二就是为让他饱受那种蜇痛,也是种变相的残虐!
无名简直都要崩溃了,哪里还堪再承那般折磨?可他已如堕无间地狱,身不由己,求出无期。
江冠雄恶劣地踹了他一脚,俯视着他道:“无名,本王就等着看看,你能给我硬犟到几时?”又狞笑道:“当然,你也可以随时求饶,只要你一张口,本王马上就给你换用回春膏,也自可免去那一切苦待。”
之后,无名和他也都再无一言。
无名遂被拖入了牢房,其后两天,他都是早晚各一次的在数名狱卒按压下被上药,就如每天又在经受着两轮酷刑。
不过无论是天泽回春膏还是涅槃重生粉,都是原料罕见的希世奇珍,平常也不是他们这流人能用上的,此番他虽被蜇痛得根本都不想治什么伤了,可也亲身体验到了这重生粉的神效,仅这两天,他浑身那百般刑伤就已皆见好转。